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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过后外面又恢复了平静,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刚刚凌晨下过一场暴雨,顺着照进来的阳光还能看到卫生间的窗外悬挂着成串的雨珠,空气闷热地让他连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不至于让大脑缺氧。
他手足无措地难受到不行,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躲到房间里解决,直到自己失去所有力气。但这次不一样,他潜意识里在告诉他这次绝对不能用手让自己好受一些,绝对不能跨出这一步。
他转过身脱下上衣,用身体触碰冰凉的瓷砖想让自己过热的体温降下来一些,但是胸膛受了突然凉意的刺激,也变得很敏感。
他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前些天让南熄给自己剪头发,被南熄剪短的发丝有些扎手。但一想起南熄他就会联想到他那线条清晰的嘴唇,微微张着,像是两颗淡红的水蜜桃糖果,然后将他的时间轻易地就粘住了。
好像在那一时间停顿之处,他真的有吻上去的冲动。
一定是太久没有谈恋爱了才会想去亲吻一个男人,夏燃宽慰自己。
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过和别人的上床经历,虽然大学谈过女朋友,但也仅仅停留在纯情的牵手拥抱。
大学的时候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冲动上头,也一直没付诸行动,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好像把读书之外的心思都放在了给南熄下绊子上。
也和一般男孩子一样,这么多年来强烈地时候就会看些某些带颜色的片子来排解。
正值青年,精力还挺旺盛的,但他不是会沉迷在这种飘渺感觉中的人,所以自从逃亡开始之后,他们这些人没日没夜地为了生存奔波,就没有过什么世俗的想法。
就算偶尔起来会有早上自然的反应,也会累得不想去理,只等它自己消退下去。
这次他本身看着一个男人起了反应就够让他不敢去细想的了,自然也是想和这半年来的处理方式一样,不去管它,他靠着墙壁给自己鼓劲了半小时,但是根本没有办法缓解。
卫生间的潮闷随着空气的流动消减了几分,他能清楚听到隔壁厨房好像蒋茗已经早起煮起了咖啡,咖啡的香味飘进窗户让他精神抖擞。
现在是早上的七点不到,南熄随时可能会醒来,如果他再那么长时间的霸占卫生间,肯定会被发现在干这种“龌龊”的事情。
时间流逝过快,他只能选择抽出手,手指触碰到自己温度高于正常体温的皮肤时,他止不住身体颤抖着,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
他大口呼吸,气息喷薄而出到瓷砖上,而后又消失。门外似乎有了起床的动静,他连忙噼里啪啦地扒拉着水台上的东西,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但是这一打断让他想的片段再也回想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南熄的影像逐渐占据了他大脑的中心。
他突然想起那次南熄在F国大厦的更衣室脱下公主裙的场面,虽然他使劲说服自己一个男人的脱衣场面有什么好看的,但偶然一窥他竟然也看红了脸。
接着在想象中,南熄只脱了一半的裙子,上半身肌肉线条明显,缓缓向他走来,南熄那细白柔软的大手替代了他自己的手,他甚至能感受到手掌上清晰的凹凸纹路,纹路划过的地方都是被点燃的火焰。
一旦这么想着,就回不去了。
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在撕扯着近乎疯狂的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如海浪一般汹涌而来的熟悉感觉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他的眼眶又不知何时湿润了起来,自知万万不该对着南熄的睡颜起了反应,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有脸幻想着南熄的样子。
就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最后脑子里蹦出来的是南熄蹲下身,向上的视线里闪烁着象征着热烈的光,但嘴唇还没触碰到,他就释放了满手。那一幕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末了变成黑白灰的默片,怎么抠也抠不掉。
夏燃将发烫的额头抵到起了一层水雾的镜子上,耳边回想着洗发水瓶子掉落的声音的声音,心情也跟着被挤出的洗发液一起冲进了下水道,肮脏又污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虽然南熄说过喜欢他,但他也没有资格将他当成任意遐想的对象。
他不停地低声指责自己,骂着骂着竟然又突然委屈了起来,就蹲在水盆边小声抽泣,想要把复杂的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随着泪水一起消失算了。
卫生间的门敲了一下,传来南熄问候的声音:“夏燃,你还好吗?”
他马上胡乱地应了一声,接着舀了一碗水把全是泪渍的脸洗干净,长时间的流泪让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的吓人,但他不能待太久让南熄感觉到异样,至少脸色看上去一切如常。
他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南熄干净高贵的脸颊,像是一尘不染无法玷污的神仙作品,顿时羞愧地红了脸,“师兄,早……早上好!”
“你滑倒了吗?看你在卫生间待了很久,怎么还有瓶瓶罐罐掉落的声音?”南熄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关切的问他。
“啊,我没事……不对……我有事!我有点头晕,就待着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夏燃想要从缝隙中挤出去,奈何南熄堵着他不让他走。
“那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他问。
“洗发水弄到眼睛里了。”夏燃眯着眼睛假装很难受,“没什么大碍,一会就好了。”
南熄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出来他干了什么,他只等他的嘲笑就行了。但是许久,南熄没有说话,他从门口让开了:“没事就好,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