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倒是生了些兴趣:“你不会说话?”
“这倒是有意思了。”他手指放在唇边,低低的轻咳了一声,“一头狼,有着得天独厚的妖王血脉,能无声息闯入我所设的阵法,却陷入阴水泽以至濒死。”
“该说你究竟是聪明,还是蠢笨呢?”
男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叫,音节难辨。
青年迈步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身子:“要同我介绍一下你自己么?”
男孩后背高高拱起,向前跳跃,以撕咬的动作扑向青年。
不出意料的被灵力击飞,再度冲撞在桂树枝杈上。
“兄长,你为什么要留下他?”
童霜玉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死过去的男孩,不解询问道。
在方才不屈的攻击与毫无变化的结果数次重演之时,童霜玉便也看出来这男孩就是他们在阴水泽救的那只狼崽的化身。
但这家伙……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
若说他是有所图谋,跟了一路却什么也没做,就算从兄长的阵法里闯入进来,也只在她床头放了一朵新折的云昙花便要逃走。
可若说他完全温驯无害,起码方才厮打的那瞬间,童霜玉感觉到他是真的想要咬下去。
“可能是因为贪心吧。”兄长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太过贪心,所以我想赌一把。”
童霜玉当然不明白兄长想要赌什么,她所能接受的只有从这个院子里从这一日起必须要住三个人的事实。
而且突然多出来的那个家伙……
每天早晨都要往她的床头送云昙花!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脑子不好使还是故意抽风,每次钻进来放花的时候都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有一次她侧着睡,睁眼时鼻尖正好对着那花盏,被扑面而来的浓烈香气刺激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气得她当场把花撕烂了去找人打架。
结果发现那家伙正蹲在房顶上狼嚎。
……
也幸亏兄长的阵法会隔绝院中特别巨大和奇特的动静,没有打扰到旁侧的邻居来对骂。
两人不出意外的又打了一架。
这次童霜玉清楚的意识到了——那一日的事情不是意外,她好像确实打不过这条用蛮力的狼狗。
他的招数完全没有属于“人”的技巧,悉数来自于动物捕食狩猎和求生的本能,所以招招凶狠,每一次都瞄准要害命脉。
真是……
令人讨厌。
童霜玉不能接受自己输给一只狼狗。
这让她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恼羞成怒感。
于是她每天早晨都撕碎那朵放在自己床头的月白色云昙花,然后冲出去找那条狼狗打架。
而兄长,则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每日仍旧按时教导那只狼狗说话,识字。
即便他去听课的时候,脸上总有着诸如小猫爪之类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