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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七天,第七天的时候,窦沉骁把她放下来,从她衣襟里取出那个已经近乎被挤压成碎渣的油纸包,当着她的面打开。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糕点早已松散,失去原本的味道。
窦沉骁盯着那碎渣看了片刻,递到童霜玉面前。
童霜玉别过头去。
她几乎不想看到那包葫芦酥,因为看到的瞬间便会让她想起兄长。
若是她不要这一包葫芦酥,或许也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们也不会处在这样的境地,落到这样的地方。
但窦沉骁一定要让她吃。
他先是如兄长那般轻声的哄她:“小鹤,听话。”
童霜玉别过头去,抿唇抗拒。
窦沉骁便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之间,在那个境地,那个状况,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执意回去,一个不会退让。
交锋和抗
衡出了结果,便注定再无转圜的余地。
窦沉骁掐开童霜玉的下颌,强行给她喂进去。
而童霜玉悉数吐了出来,就连胆汁苦水都仿佛要一齐呕吐。
窦沉骁没有办法,只能放弃。
他自己吃掉了剩余的所有葫芦酥碎渣,然后将童霜玉留在石块旁边,独自一人离开。
那一瞬间,童霜玉想,他或许终于是走了。
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血脉亲缘的关系相连,就算是曾经在阴水泽的边缘救了他,那也是兄长救了他。
如今兄长已然不在,他将她带出来,保她性命到这样地步,也足够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任性而已。
她任性的怨恨着,任性的胡闹着,将所有的不快与愤怒,都发泄到他的身上。
童霜玉倚靠在石块上,昏昏沉沉,意识陷入迷蒙。
直到浓重的血腥气味将她唤醒。
童霜玉睁开眼睛,看见无垠的荒原上,月色映照土壤沟壑,少年黑色的长发披散,裸着半身,拖着一条不知是什么兽的后腿,一步一步向她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