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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细碎的,小小的,不为人所觉察的位置。
甚至会定时更换,偶尔改变位置。
如今人走了,花没了。
这些窝藏在房间各个角落的小香囊,却固执而蛮横的留存着。
彰显自己曾经存在的“事实”。
窦沉骁。
窦沉骁窦沉骁窦沉骁。
真烦!
童霜玉从床上坐起来,把枕头砸到对面墙壁上,赤着脚踹了被褥跳下来。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狼狗会去死。
就算死了也没所谓。
但是看不得他过上顺心的好日子。
于是那夜,童霜玉毅然决然的翻窗跑了出去,穿过混沌城,去了阴水泽。
还没进去,便被人拉线从暗中绊倒。
脸砸地面,好不狼狈。
童霜玉“呸”了一声,从地上蹿起来,去攻击那藏在暗处的人。
那人竟也没躲,直接被她骑在身上揍了数拳。
揍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
“小鹤,小鹤。”窦沉骁惨着声音道,“你再打,我还没到阳水泽,就真死了。”
“死就死了。”童霜玉终于停手,拎着领子将人扯起来,然后再用力摔到地面。
“死了少一张嘴吃饭,兄长还省心呢。”
窦沉骁后背重重的砸在地面,他嘶痛了一声,索性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不动弹了。
“小鹤。”他拍拍身侧的空地,喊童霜玉道,“你坐下来,陪陪我吧。”
“陪你什么?”童霜玉皱眉头,“你不是要去阳水泽吗?昨晚动身出发,现在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窦沉骁目光放空,望着树木枝杈交错之下映倒出来的天空。
他静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小鹤,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童霜玉不解。
“不知道。”窦沉骁平静的说。
他的手臂盖住眼睛,半晌之后才坐起身,歪头看童霜玉:“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就在这个地方,阴水泽的边缘,我受了伤,奄奄一息。”
“记得啊。”童霜玉道。
她又不是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你就从来没好奇过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受伤……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吗?”窦沉骁低声问。
“不好奇。”童霜玉平静回答,“你是狗。”
她十分笃定,当然这五年来也从心底里这样觉得。
窦沉骁是狗。
一条会咬人会打架的狗。
她讨厌他。
但若是说真的让这条狗死了,又觉得不甘心。
窦沉骁低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