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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梨一个劲儿把错往自个身上揽,说自己没教好儿子,得罪了小侯爷。什么小侯爷,一家子骨肉兄弟,为个花瓶闹得鸡犬不宁。库房里要多少花瓶没有?傅争鸣心知他是翅膀硬了,借题发挥,要打自己的脸。
“她是你的继母,不是你的仆人。”
傅争鸣道:“天地纲常,父母人伦,你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滚出去?”
傅溶道:“我说了不用她拼,她非要如此。”
傅争鸣道:“你去给她赔礼道歉。”
傅溶道:“做梦。”
他提着水桶,被傅争鸣拽住。水泼了一地,碎片也都撒了。傅溶闭了闭眼,反手将木桶摔在地上。水流向四面八方。傅争鸣对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些年没人亏待过你。你是傅家唯一的继承人,赵梨和她的孩子们都怕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溶道:“我想你们别来烦我。”
傅争鸣气结:“你……”
傅溶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间,不想再做无谓的争吵。
诚然,他占着小侯爷的名头,傅家没有亏待他。母亲是病故的,三年后傅争鸣才娶赵梨。没有阴谋,没有意外,他怪不到任何人头上去。他只是顺其自然的,被新的一家四口排除在外了而已。
赵梨惧怕傅溶的出身和势力,忌惮他身后的楚王、太后和皇帝,长公主虽然死去,但她背后的皇族力量像座山一样矗立在那里。所以赵梨胆战心惊,生怕儿子对傅溶的一丁点冒犯,被视作僭越。侯府的爵位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傅溶。所以她做小伏低,百般讨好。
当年傅溶还住在侯府时,两人相处还算和谐,傅明才一岁多,像个小胖墩。
有回冬天下雪,傅溶看见傅明站在松树下。
傅溶伸脚踹树。树梢上的雪落下来,把小胖墩给埋了。冬天衣裳穿的很厚,雪花轻薄。小胖墩露出脑袋还在那傻笑,傅溶也觉得怪好笑的。赵梨看见了,扑通跪在傅溶面前,求他别杀她的孩子。
傅溶瞬间失去了笑容。
从此以后,傅溶再也没有办法跟傅明待在同一个地方,因为赵梨会害怕。不管是傅明磕了碰了,都会引发她的恐慌。傅溶感觉自己像瘟疫,他只好绕开他们母子。然而傅溶渐渐修习法术,能隔空取物,隔山打牛之后,事情就变得更糟糕了。
傅明突然发高烧,莫名其妙掉进水里,赵梨也会怀疑傅溶。
哪怕二人不在同一空间。
赵梨当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质问傅溶,也不敢向傅争鸣求证。她的隐忍、忧愁和惊恐,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惶惶不可终日。
傅争鸣开始起了疑心。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傅争鸣经常问傅溶,带着审问般的语气,以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我什么也没做。”傅溶一点就炸。
没人能在无缘无故被怀疑时保持冷静。尤其他当时年纪小,最恨被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