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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厚被踢到一旁,脱下工服,把衣服当作毛巾,擦了擦身上汗水。
薄杯内衣早浸满汗,散着一股汗酸味。
她皱着鼻子,嫌弃地把内衣脱下来,再重新擦汗。
电子表和手机被人好好搁放在床头柜上,方珑摸过来看了眼,两点出头。
她穿回衣服,下床取了条睡裙,打算去上个厕所,顺便洗个澡。
她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出房间。
瓷砖有点儿凉,冷意让方珑总算有了些实感,灌满浆糊似的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无意识地转头瞧一眼隔壁周涯的房间。
房门合着,没什么声音。
方珑想,估计是已经睡着了吧。
但走到浴室门口,她知道自己猜想错误。
浴室门没完全合上,留着巴掌大的缝儿。
里面没开灯,但和房间里一样,有楼下路灯的光渗进来,浅浅地覆在浅蓝砖面上,勾兑得迷离暧昧。
客厅和餐厅都很静,所以方珑能很清楚地听见浴室里的声音。
有水珠子蹦落在地砖上的声音,和男人喘气的声音。
水滴声很有规律,每间隔两三秒就“啪嗒”一声。
粗喘声则毫无规律,忽短忽长,忽重忽轻,虫儿似的钻进方珑耳中。
心跳噗通噗通地加快,方珑双颊发烫。
她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应该说,她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做着什么,才会喘成这样。
那扇门像潘多拉盒子的盖子,明知不能打开不能窥探,方珑还是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两步。
从门缝望进去,先入眼的是洗手台。
墙上的镜子不小,倒映着磨砂透气窗那头的光,也倒映着淋浴间里的周涯。
男人背对着镜子,一手撑墙,另一手往下,出了镜子的范围,方珑看不到。
只见他头低垂着,肩背微弓,麦色肌肉在昏暗中显得更黑了,一整片泛着粼粼水光。
方珑看不清细节,但她想,应该会有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消失在光的尽头。
……那暗处又有什么呢?……
方珑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全归咎于那五瓶啤酒。
忽然,镜子里的男人骂了个脏词!
方珑吓得肩膀一颤,捂住口鼻往后退了两步。
她以为周涯发现了她的偷窥。
周涯并没有发觉“隔墙有眼”,他只是越来越烦躁。
刚才回到家楼下,方珑睡得挺沉,周涯试着唤了两声她都不醒,于是干脆把她打横抱回家。
抱着女孩上三层楼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后劲十足。
回到家后,周涯连拿条热毛巾帮方珑擦脸擦手都做不到。
事因,在帮方珑扯出裤腰里的衣服下摆时,不小心瞅见的一小截白皙肚皮和浅浅的肚脐眼儿,已经让周涯高筑的城墙裂开缝。
周涯用冷水压了好一会儿都没用,没把火弄出来的话,他怕是整晚都睡不着。
像是这种时候,他一般不愿意去想方珑。
对方珑的动心已经是过了火,如若……那是下流龌龊,是瘪三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