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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晨回了个好,看了眼云朵,还在选裙子,眉梢轻拧,抿着唇,一脸纠结。
俨然见情郎前的少女模样。
她突然想起第一回看见云朵时。
女人穿着性感的白色吊带,及腰波浪卷散着,蜷着长腿,赤着足,姿态懒散靠在沙发背,勾着唇角,眼尾挑着一抹轻漫的笑意。
看起来风情万种,像一个妖精。
但苍白的脸色,额间的薄汗,和轻拧的眉头,无一不在透露她不安烦闷害怕的真实情绪。
之后,她进卧室收拾行李,看见凌乱的床面,顿时猜到,云朵刚被噩梦吓醒,那抹风情散漫的笑是她的面具。
一时,心头涌起一丝怜悯。
再之后,从周姐那里得知,云朵患有重度抑郁症,正在吃药治疗,那天晚上看见的画面,云朵每天都会演绎,瞬间怜悯涌成长河,淹没了她的心脏。
心底翻涌的情绪复杂得已经没办法用言语形容。
谢星洲出现后,渐渐地,云朵失眠或做噩梦的次数减少,活得像一个正常人。
沈星晨垂下眼,看着跟谢星洲的对话框,想了想,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了句。
-你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
良久。
手机震动,屏幕弹出一句。
-当然。
*
跟沈星晨聊了几句,陆陆续续回了几条私人消息,谢星洲很快没什么事可做,距离登机时间还早,放下手机,准备处理剩下的工作。
刚打开笔记本,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起,下意识偏头。
是安雅的电话。
谢星洲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情绪,一点不像妹妹的来电,像无关紧要的电话。
对于安雅,他一直有种复杂感情。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从安平口中知道安雅的存在。
安平是个究极妹控,尤其是父母早早离世,兄妹相依为命,更是把安雅当成宝贝疙瘩,逢人就说,我妹妹乖巧听话,成绩优秀,长得很漂亮,大家公认的村花。
那时候,队里几乎全是半大小伙,花钱大手大脚没个节制,不是用在吃喝抽烟,就是用在女友身上。
唯独安平,不吃喝抽烟没女朋友,预留生活费后,一半寄给在乡下上学的妹妹,一半存着留作妹妹的嫁妆。
谢星洲三人跟他关系很铁,自然而然把安雅当作自己妹妹,虽然面都没见过,但小姑娘过年过节过生日的礼物,那是一件都没落下。
谢星洲因为父母工作很忙,小时候孤零零一个人,一直想要一个妹妹或弟弟,但他知道,这是一个奢望的幻想,他永远不可能有弟弟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