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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不过是换了种姿态藏刀。
方才?她脚步利落,转身果决,哪里有半分?娇弱的模样?分?明是披着狼皮,哄你靠近,然后冷不丁咬你一口?,还不肯松牙。
他们之间?的旧账,远不止一桩两?桩。
譬如,他那次不小?心抖落几滴温水在她裙摆上,她连个眼神都没?给,第二日便?装病缺堂,偏偏楚国公听?了几句添油加醋的风言风语,还以为他欺负了六公主,罚他顶着日头练了两?个时辰的剑;
还有一次组队蹴鞠,她马失前蹄摔了一跤。他不仅输了比赛,还挨了父亲一顿鞭打……
去年冬岁,娇憨乖巧的少女偷偷在江天凌屁股后面放爆竹,今年端阳,她把江天凌踢下水后又被他无意撞见,干脆利落的狠劲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一次是巧,两?次、三?次就是天生犯冲。
他没?多言,也算是帮她遮掩了。只是替她背锅,承担麻烦的账尚未清算,如何能让她躲走?
楚懿看着她,眉梢微扬,带着揣度和讽意。
容今瑶眉心微蹙,似真似假道:“这么一看,世子还真是了解我。”
楚懿不在意她的讽刺,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问:“公主方才?去藏书楼找先生了?是想让先生应允,这一年不再与我同席?”
容今瑶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眼眸一弯:“……怎么会。”
“我前阵子腿伤未愈,落下许多功课,今日不过是去向先生请教罢了。”她平静道,“世子怎会有此误会?”
楚懿看着她那张清丽无辜的面庞,眼底却缓缓染上几分?笑意,点了点头,淡淡开口?:“这样啊。”
他话锋一转:“我也去了藏书楼。”
容今瑶心头微动,指尖不着痕迹地收了收,“哦,是吗?”
楚懿抱臂而立,长剑斜斜背在身后,轻风吹起?衣角,他神情从容,语气却一寸寸压了下来,毫不费力地将她笼罩:
“我和先生说,凌云堂最后一年,我仍要与你同席。”
他这是明晃晃的“秋后算账”。
容今瑶嘴角抽了抽,不再掩饰自己的无语:“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痛快得很。”
楚懿定定看着她,忽然弯下腰,朝她靠近了些,彼此之间?只剩下一点微妙的距离。
“我们之间?,”他语气温柔得近乎暧昧,眸色却是讥讽无比,“——还有很多账没?算清。”
……
今年,凌云堂开学礼设在正殿前的空地,百名学子衣袍齐整,排排而站。
一众少年皆着淡青色学袍,挺拔俊朗;少女们则是一身白里透粉的学服,素雅端方,仿若初绽的山樱。
容今瑶立于女学子行列中,发髻简单绾起?,仅以素色发带束之,不施脂粉亦是肤若凝脂。
她目光平静,侧身望向前方,正凝神听?礼部尚书诵礼,却忽觉一道灼灼目光紧紧黏在自己身上。
她忍不住转头,顺着目光的来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