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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抬手刮了刮小猫的鼻头,似笑非笑道:“看来那时你也?没那么讨厌我?。”
容今瑶不吭声。
此时此刻,其实楚懿很想问她?一句——如果?有个机会让你离开上京,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你会愿意吗?
可话还?在舌尖打转,容今瑶清泠泠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听不得旁人那么说。”
楚懿看着她?。
“江天凌他们说我?娘抛弃我?,我?无所谓,毕竟这是事实。”容今瑶神色罕见的认真,“但你不同。”
她?道:“柳夫人在城池里救灾民,组织赈济,埋骨之处尚有百姓焚香跪送,她?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楚懿微微一怔,弯唇道:“是啊,她是个很好的人。”
母亲那样温柔婉约的女?子,随着父亲奔赴破败凋敝的城池,最终没能?逃过命运摆弄。若是她一直留在上京,安稳度日?,会不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
眼前少女的琥珀色瞳孔里流淌着暮色,隐隐倒映出那年的杏花纷飞,有一道身影自花墙后走过。
他不想让明珠似的人经历凉州朔风与沙砾的磋磨。
于是,那句在喉间滚动了几遍的话,终究只是碾碎在唇齿间,如同那枚被收存的铃兰花纽扣一般,藏了起来。
……
楚懿自栖坞山凯旋后,无旁事相扰,平静顺遂地度过了中秋节与生辰……
以及磨人的三日?三夜。
然而府中清闲不过大半个月,休整期间堆积的军务与朝堂纷争接踵而至,他便再度被事务缠身。
接连数日?,早出晚归又成了寻常。
容今瑶清晨醒来,身旁已?是空荡荡的,唯有枕边残存着他的温度。偶尔夜半惊醒,推开窗,便能?瞧见书?房那一隅微亮的烛火。
寒露在子夜凝结,穿堂风簌簌而来,吹动院中的婆娑树影。
容今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轻唤了声楚懿,却是无人回应。
待思?绪清明了些,她?的目光转向门缝间钻进来的那一缕光,不由心头微动。
楚懿又宵分?废寝了?
这般想着,她?困意全无,转头披上一件外麾,赤足踏在地面,凉意顺着脚-踝窜入骨节,只匆匆穿了锦履,便径直走出卧房。
夜阑人静,容今瑶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的门,一眼便瞧见了案前的身影。
楚懿正?端坐于案后,眉宇低垂,隐隐透着疲惫之色,修长的指节轻叩桌案,视线落在一封凉州来的军报上。
容今瑶站在门边,轻声开口:“你还?没歇下?啊……”
楚懿听见门扉轻响,掀起眼皮,看见来人后有些乏累地朝她?伸手,声音沙哑:“怎么醒了?”
少女?一袭素净寝衣,披了件蓬松的狐绒氅衣,乌发仅松松挽成了个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