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专心在那幅画上。
哒哒、哒哒的声音响起,是面无表情的中国人在那里跑来跑去吗?
或者……是老鼠。
外门&ldo;喀啦啦&rdo;打开。
接着纸门开了,敦子的脸从缝隙间探进来。
我慌忙跳起来,坐正姿势。
&ldo;老师,我送茶来了,也请旅馆做了饭团。您一定饿了吧。&rdo;
托盘上放着堆积如山的饭团,可能也有鸟口的份吧。
&ldo;哦,这么说来我还没吃饭。谢谢……&rdo;
敦子背后露出久远寺老人的脸。
&ldo;久、久远寺……医生。&rdo;
&ldo;啊,好久不见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关口。哎,没想到连你也来了。谢谢你啊。没想到我又被卷进这么奇怪的事情里头,看样子是我平日太作恶多端了吧。&rdo;
久远寺开朗地说,只是陷在颊肉里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有些寂寞。
&ldo;您、您好,之前真是……&rdo;
多么陈腐的寒暄啊。
去年夏天。
有如高烧不退的一星期。
我遭到了仿佛过去的人生全数遭到否定的巨大‐‐太过于巨大的冲击。关于这一点,这名老人应该也是一样的。我对久远寺老人,以及久远寺老人对我,应该都怀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
然而我却只想得出仿佛见到阔别一年的亲戚般的可笑寒暄。
也没有特别的感慨。
微微掠过胸中犹如感伤的情绪,是因为毫无感慨而萌生的寂寥感吗?或者是对于再也无法挽回的过往昔日的丧失感?
‐‐或许就是这样。
就像过年一样。在来临之前毫无意义地兴奋,但实际到了那一天,却也无甚特别。因为得不到期待中的那种感觉,而且希望那种感觉迟早会造访,都一把岁数的我才会拖拖拉拉地不想结束过年。可是那种感觉或许只会在某种时期、忽然在极短的一段时间造访。而过了那段时期以后,一切都只是幻想。
孩提时代欢乐的过年,年轻时候旅行的兴奋,还有那个事件,全都再也不会重回我身上了。
尽管那个事件现实中的确发生过,我也确实体验过……
忽地,我感到寂寞万分。
&ldo;怎么啦?关口?&rdo;
&ldo;不,那个……&rdo;
‐‐就是这样的。
不,非得这样不可。
我怀着分不清是寂寥还是失落的感觉,徐徐恢复平静。
&ldo;我来介绍,这位是古董商今川先生。&rdo;
一个长相不可思议的男子跟着走了进来。
&ldo;敝姓今川,幸会。&rdo;
&ldo;敝姓关口。&rdo;
我们围着矮桌坐下。
今川的眼睛和鼻子都很大,而且眉毛和胡子很浓,嘴唇也很厚。特别是鼻子大而发达,那张喜感的脸让我感觉很亲近。
&ldo;事态似乎很严重呢。话说回来,鸟口还在接受侦讯吗?&rdo;
&ldo;不幸的是,他好像被狠狠地训了一顿。被当成嫌犯了。&rdo;敦子像个恶作剧的孩童般吐舌说。帮助鸟口溜出现场的就是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