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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接一勺,直至碗见了底,露出白色瓷面,千提才将碗放在一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封易初艰难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胸口,指腹摩挲着衣上那朵菩提花,优雅、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珍重。
微微眯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极淡的温柔,他抬眸,挑眉看向一旁轮椅上坐着的顾衍之,眉梢眼角尽显清冷,可仔细瞧去,那清冷中却好似藏着一丝暗戳戳的炫耀。
薄唇轻抿,嘴角微微上扬,他虽一字不语,其中意味却已了然。
顾衍之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目光顺势转向画扇。他微微抬眉,眼中带着几分调侃,语气轻柔却又暗藏玄机:“画画,我也要……”
话刚出口,换来画扇一记嗔怪的目光。
他乖乖闭了嘴,如画的眉眼微微低垂着,带着几分委屈:“不要了。”
画扇瞧了瞧已然清醒的封易初,又瞧了瞧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的千提,轻咳一声道:
“我想起来与衍之还有些正事要处理,既然人醒了,药也喝完了,便先告辞了。千提,有时叫我们。”
弯弯的眉眼间藏着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
说罢,她转身行至顾衍之身后,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推着他往门外走去。瞧见还傻愣着站在原地的慕云琛,她出言提醒:“阿琛,你不是也有些事吗?”
“我?我没事啊……”慕云琛歪了歪脑袋,显然还没领会到画扇到意思。
他微微回眸,对上封易初冷漠得仿佛要杀人般到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地一拍手,像是想起来什么,道:
“对了,确实有些事,我就先出去了,有时嘱咐下人来唤我即可。”
说完这话,他迈着步子快步离开房间,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动作在身后轻轻摆动。
房门缓缓合上,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一时间,房里只剩千提与易初二人。
封易初斜倚在床头,一袭月白色长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领口随动作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清冷与矜贵,恰似寒夜中高悬的明月,遗世独立。
窗外秋风轻拂树叶,发出细微簌簌声。
千提望着眼前的人,积压许久的恐惧与担忧瞬间决堤。眼眶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她像是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一般,脚步踉跄着扑进封易初怀中,双臂紧紧环着他,身子微微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鹿。
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他胸前一小块衣襟。
封易初微微一怔,缓缓抬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动作温柔、迟缓,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