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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云琛弯下腰,凑上前去,对着千提的手瞧了又瞧,许久,才将她手上那处微微泛红的肌肤与周围的区分开来。他无奈地摇摇头,道:“幸亏你来得早,若是再晚一些……”
“再晚些会如何?”封易初着急追问,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姿态在此刻荡然无存。
“若是再晚些——”慕云琛抿了抿唇,一脸严肃:“若是再晚些,她可就自己好了。”
封易初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千提有些不意思地将手缩回袖中。
今日那茶盏里的水本就不是很烫。水溅到她身上的那一刻是有些疼,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后来她在他面前没忍住哭出来,怕他起疑,这才用这伤口搪塞过去。没想到他一时担心,真将她带到了慕云琛面前……
“庸医。”封易初瞥了慕云琛一眼,垂眸看向千提时,眼中闪过几分动容,目光又柔和下来:“她说疼,你弄点药。”
说完,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千提的脑袋:“我去嘱咐下人多弄些菜,除却蜀葵,还有什么别的不吃的吗?”
“没有了。”千提摇摇头,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正是蜀葵成熟的季节,街头巷尾卖菜小摊上,卖蜀葵的也不少。二人相处快一月,饭桌上都不曾出现过蜀葵。她原以为是凑巧,今日听来,却像是他按着她的喜好刻意为之。
可她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千提樱唇轻抿,想出声询问,封易初却已走远,月白的衣角拂过路旁矮木,不染一丝尘埃。
只能作罢。
慕云琛站在一旁,对着她的手瞧了又瞧,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他摇了摇头,道:“我去给你弄些烫伤的草药。”
他转身离开,一路喃喃自语着:
“这么轻的伤,怎么还会疼呢?莫非……莫非真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烫伤,伤在了内里,外部却丝毫瞧不出来?难不成真是我学艺不精?待我改日请教一下阿爹……”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只留千提一人坐在石凳上,数着眼前如金箔般飘落的树叶发呆。
“千提。”一道女声穿过庭院,直直抵达千提耳中。声音恰似山涧清泉流淌过圆润白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与灵动:“好久不见。”
千提闻声回眸,一名年轻女子踏过满地黄叶款款而来,嘴角噙着抹盈盈笑意,恰似春日初绽的桃花,明媚又柔和。
温暖,柔和,却不显柔弱。
这般的女子,三年前,她曾有幸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