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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不自觉上扬。若是她看到了该有两国国印的那份婚书,又会如何呢?会不会被吓一跳?
他从旁边书堆中抽出张纸。千提托腮坐在旁边,忽有些委屈地道:
“你怎的将纸夹在这般隐蔽的地方?我昨夜都寻了许久都不曾寻到,白白将话本子撕了一页下来,心疼死我了。”
“难怪。”封易初气笑了。他倒宁愿她用张普通的白纸,那话本上的内容……实在污秽。
他将纸摊再按上,再度抬笔,笔尖于纸面划过,留下行行隽美的字迹。
“这几日我要忙些,阿琛会给你送饭,不必等我。”
千提点了点头,又听他道:
“明日晚些时候,我带你外头置办些东西。”
千提下巴枕在他肩头,想去,又有些迟疑:“若是遇着了狗贼国师怎么般?他将我逮回去,我们就成不了亲了。”
从前她想杀国师的时候,千方百计想打探那狗贼的行踪,如今她只想在此处与阿初成亲,过些安稳日子,自然是离国师越远越好。
“国师成日纸醉金迷逍遥快活,哪有功夫去这种普通老百姓逛的地方?”封易初眼底的宠溺蔓延开来:
“你若实在不放心,届时戴上斗笠,又有几人能瞧见你真容?”
“有道理。”千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装作无事发生,靠在他肩上。
身边人即是心上人,她忍不住笑起来,满目欢喜,比春日桃花更灿烂。
巧笑间,她想起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两个黑乎乎的小球。那是她那日出城之时,在城外捡的菩提子。
“从今以后,你不许再叫我公主,也不许称我为殿下。”她晃了晃手中的菩提子:“只许唤我千提,菩提的提,你的千提。”
“嗯。”封易初侧过脑袋,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我的千提。”
“可有匕首?”千提眨眨眼睛。
封易初稍作迟疑,从袖中取出把匕首给她。
千提握在手中,细细端详。
匕首刃端由玄铁打造,柄部由上等乌木所制,触手温润,纹理细腻,其上镶嵌着数颗色泽纯正的红宝石,如凝固的鲜血,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一看便不便宜。
“嗯?”千提歪了歪脑袋。
封易初轻咳一声,道:“当初丞相府被抄时,我揣了许多物件出来,若是有朝一日真走投无路,将它典当了,也不至于睡大街不是?”
“在理。”千提垂眸摆弄着手中匕首。
封易初快速写好婚书,侧目时,她仍在摆弄那把匕首。
手心两颗黑褐色的菩提子将她的手衬得愈发白皙细腻,她一手握住匕首,似乎是想将菩提子从中间劈开,却又怕弄伤了自己,迟迟不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