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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第2页）

好半晌，归德将军反应过来，让狱卒叫大夫。

大夫来后，一探裴五鼻息，脸色一变，紧跟着把了脉，道：&ldo;救不了了。&rdo;

……

永兴帝让安阳陪葬帝陵，陪的不是先皇的陵寝，而是他的陵寝。

安阳这一走，裴三、裴四、裴义淳都要丁忧三年，裴老爷已无心政事，直接辞了官。

裴家自安阳走后，浑浑噩噩地过了小半年，直到来年春暖花开、余慧心的肚子显怀，才渐渐恢复生气。

余慧心的《大盛探案录》不写了，原先有半卷存稿，她无心继续，裴义淳帮她补全，就此结束。

满京城都知道聚宝散人要守孝，也只能等了‐‐等三年过后，应该会继续写吧？

一日无所事事，裴义淳打开了他遗忘的画稿，准备设色。

余慧心从门外进来，他忙扔下画稿迎上去：&ldo;你有事让人来叫我就是。&rdo;

&ldo;我没那么娇气。太医都说了，得适当走动才好。&rdo;

&ldo;嗯。&rdo;他没忘，就是忍不住担心，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画案前，&ldo;这是《吉祥仕女图》。&rdo;

余慧心瞟了一眼，惊得低下头：&ldo;什么时候画的？&rdo;看起来是传世佳作啊！

&ldo;去年……二姐回来之后，可惜一直没来得及设色。&rdo;裴义淳扶着她走到卷尾，&ldo;这是娘。从前不曾画过她，就这一次……&rdo;

余慧心顿了顿，抬头望着他：&ldo;好巧，我找你有事。&rdo;

&ldo;什么事？&rdo;

&ldo;也是为了阿娘。&rdo;余慧心转身，他扶着她到凳子上坐下，听她道，&ldo;我想为阿娘写传。&rdo;

他微愣，皱眉：&ldo;现在？&rdo;她怀着孕呢。

余慧心点头：&ldo;你放心，我累不着自己。只是想趁现在大家对阿娘的记忆还清晰，多问问她的事儿。&rdo;

&ldo;史官会记的。&rdo;

&ldo;史官能记多少？也不会专为她写传，顶多在记圣上和先皇时提几句罢了。而且我也不止想写她‐‐&rdo;余慧心叹息一声，&ldo;纵观女子一生，生儿育女，大多困于后宅，像阿娘这样，因生于皇家，倒有机会在史书上留下一封号。但哪怕是二姐这样的，也难以留下名讳，更遑论事迹了。

&ldo;我想记下阿娘的名讳，一些除了子女知道，可能连孙子都不再知道的事情。写完了她，还要写二姐，哪怕是五姐……我想将我认识过的女子都写下来，留下证明她们来过这世上的痕迹。&rdo;

裴义淳莫名震动，握住她的手：&ldo;好。只是如今你有孕在身，不易劳累。阿娘的过往，我帮你整理。待你将孩子生下来，再慢慢写，可好？&rdo;

余慧心感动地点头：&ldo;好。&rdo;

……

孝期满后，裴三、裴四官复原职，裴老爷欲回祖籍，裴义淳要陪着他、在他身前尽孝，便不做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