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爷马上闭嘴,悻悻地摸着胡子。
&ldo;不是她……&rdo;裴义淳伸手,小心翼翼地将纸从安阳手中抽回来,&ldo;旁人留在她铺子的墙壁上的。从前只有两句,她刚刚得了全诗,特地抄来给我。&rdo;
裴老爷、安阳:&ldo;……&rdo;不信!这明明是你们在互通心意!
裴义淳将两张信纸一起压在枕头下,免得又被人抢走了。
安阳见还有一张纸,眼睛眯了眯,但见他脸色如蜡,到底没追究。
太医来后,也说裴义淳是急火攻心,嘱托的话和前两天差不多,只不过口气更严肃了些。待他退下,房里又只剩下裴义淳、裴老爷和安阳三人。
三人都沉默下来。
安阳扭头看着裴老爷,裴老爷沉吟道:&ldo;我去写信。&rdo;然后就走了。
裴义淳以为他要写什么公函,没放在心上,对安阳道:&ldo;娘,你也回去吧,我真没事……&rdo;
安阳伸手去摸他枕头下的信,他慌张地拦住,紧张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最后的渴求。
安阳苦涩一笑:&ldo;只要信,不要人啦?&rdo;
裴义淳呼吸一窒,按着枕头的手微微颤抖。他何尝不想要?但家里不是不同意吗……
安阳道:&ldo;我和你爹正商量,要请谁做媒。&rdo;
裴义淳一怔,猛地看着她,不可置信:&ldo;阿娘?!&rdo;
&ldo;别高兴得太早。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拒了你,只是一直在想,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我若不想要,只需交给媒人,就能让余家歇了这份心;但若想对方答应,还要费更多的心。搞不好人家嫌我们门第高了、怕孩子嫁过来受欺负呢?你说是不是?&rdo;
裴义淳的心,一半在冰里,一半在火里,十分煎熬。他急道:&ldo;那阿娘你……你应是不应啊?你可怜可怜你儿子,若不应就直说了吧,别这么捉弄我!我死了这条心便是!&rdo;
安阳被他说得眼眶盈满泪水:&ldo;你也可怜可怜你阿娘!你说你给阿娘找了什么样的麻烦?&rdo;
裴义淳埋着头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说到底是他天真了些。
安阳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柔声道:&ldo;你爹去给你兄姐写信了,这事要问过他们。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官阶再小的,你哥哥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偏这余家……总不能因为她让我们自家先闹起来?&rdo;
裴义淳闻言,有些狼狈:&ldo;若是为难……&rdo;
&ldo;就算了?&rdo;安阳打趣地问。
他一顿,求饶道:&ldo;阿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