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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沙尔疑惑地歪头:“谁?”
“你无需知道他是谁,他的存在,已经被掌权者刻意隐去了。”零的声音有些唏嘘,“你只需知道,他筑起了基地的高墙,人类将他称为筑墙者。”
维沙尔了然:“是他!”
这一次轮到零疑惑了:“你知道他?”
“知道!”维沙尔兴奋地回答,“父亲和我讲过他的故事!”
维沙尔的父亲,或者说,维沙尔的养父,是上一任研究所所长的弟子。
上一任所长,因为犯下重罪,已经被首长亲自流放。
身为罪人的弟子,维沙尔的养父也被牵连,从研究所的明日之星,一下子跌落成角落里的尘埃。
维沙尔和零之间的话题,一下子变多了。
他们从墙内聊到墙外,从太阳聊到大海,从现在聊到过去,再聊到未来。
“我想到墙外去。”维沙尔说。
“这不可能。”零说。
“你想要自由吗?”
“……什么?”
“你想要自由吗?”维沙尔再次问,“我带你走,我们到墙外去。”
零犹豫了。
零注视着体内。
他近乎腐烂的肉身里,孕育着一个米粒大小的孢子。
小小的孢子。
小小的人类。
他们都在长大。
“再等等吧。”零含糊地回答,“还没到时候呢。”
但一阵剧烈的痛意唤醒了沉睡的零。
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神色匆忙的人类打开了培养罐,从他腐烂的身体里,剖出了那枚他视若生命的孢子。
研究所又发生了一场权力的更迭,这是人类亘古上演的戏码。
但零不关心这个。
他只关心自己的孢子。
“我跟你走!”零对维沙尔匆匆地说。
但说完话,零才注意到维沙尔的不对劲。
在零的感知里,维沙尔仿佛一把燃烧的柴薪。
他飞快地燃烧着,他的生命力被某样东西疯狂透支了,精神力变得空前强大,也空前脆弱。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零愤怒地问。
“我注射了特型血清。”维沙尔轻轻地说,“不是他们强迫我的,是我主动的。”
零的理智一瞬间被怒火吞噬。
三百年里,他见过太多的人类死于血清,其中不乏维沙尔这样的幼崽。
“为什么?”零咆哮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出去,我想离开研究所,到墙外去。”维沙尔的声音微弱而坚定,“注射血清后,我会像单副官一样被流放,这是首长答应我的。”
单副官?
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