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为何会来永硕?”
“我说出来,您可别见笑,如今这社会风云涌动,站错了脚跟儿可不得丢了性命,我是跟着同学一块来的,之前一直在司令部里端茶递水,您肯定不知道我这样的小角色,但我一直知道您。”
“哦?”苏零落对这小姑娘颇感兴趣,别看她二十出头,初入社会,说起话来倒是见惯世面,老气横秋的样子,这让苏零落莫名对她起了防备。
“你知道我什么?”
千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道:“于公,您是叶司令的秘书,于私,您是司令最关心的人。”
最关心的人?苏零落在心底苦笑,而今,哪还谈得上这些?
“家里还有人吗?”
千兰黯然:“都死了。”
“你一个大学生怎会安然于这样的工作?往年在学校里学的那些都不要了吗?”
“学校里学的那都是纸上谈兵的事儿,这世道哪里还用得上?”千兰的口气带着叹息,苏零落突然觉得十分熟悉,好像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想坐上我的位置吗?”
“什么意思?”
“你懂我说的,无需跟我扮傻。”
“我不想。”
“可是出自真心?”
“那一定是。”
“为什么?”苏零落对她越发好奇。
“活动于司令的眼皮底下,并不是一件好差事,爬的越高,是非越多。”
苏零落不再问她话,差她去休息,自己继续躺下,静候天亮。她回味千兰说的话,爬的越高,是非越多,可不正是这样?她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软禁只是第一步,她猜不到叶嘉良接下来布的局,他没有杀她,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敌人最希望她做什么?
她要妥协,要叛变,要让叶嘉良相信,普天之下,她唯爱他一个人,为了感谢他的不杀之恩,她将背弃自己的信仰。
天亮前这一觉睡的虽浅,却安稳。山上的气候寒冷,特别是夜间,苏零落醒来后明显觉得有受凉的迹象,嗓子又干又糙,恐怕又得咳嗽数日了。
想到这,她叫来千兰问道:“你可知道这半山腰有一座寒云寺?”
“知道,我还知道您是那儿的斋客。”
这个叫千兰的姑娘似乎总是能够读懂她的心一般,叫她防不甚防又喜从中来,好不叫人另眼相看。
苏零落刚想问你怎知道,千兰就已答:“司令都跟我说了,您有咳嗽的毛病,会经常差人上那找慧空师太,您和师太是老熟人。”
“已经快半年没有去过了,如今住到这山上来,倒是方便许多,说这话,倒像是盼着自己生病一样,昨天夜里似乎受了些凉,嗓子特别疼,怕是又要咳嗽了,我想趁着这机会去拜访一下慧空师太,你陪我一道去吧。”
千兰为难道:“这恐怕不妥,您大概不知道吧,除了我,这屋里还有管家,大门外还有轮流执勤的人员,我们都是从司令部里调过来的,司令明确告诉我们不能让您外出,必须时刻保护您的安全。”
苏零落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