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阿嫂了。”到底还是没忘了礼数,裴瑟瑟复又拿起笔开始作画,期间荔枝与樱桃过来送了一道饮子,裴瑟瑟只饮了几口便放在一旁。到底闲来无事,李棠又在一旁的书案上抄写经书,待到日暮西沉,裴瑟瑟才放了笔,甩了甩已经酸涩的手腕,将手活动了一番。李棠将最后一个字写好也停了笔,笔放在笔洗中浸泡,将经书的墨迹吹干收了起来。“先去用饭罢。”李棠提议道。裴瑟瑟点点头,下阁楼的途中抱怨道:“阿兄真是的,来行宫也不陪陪阿嫂。”李棠只偏头看着栏杆外面的风景道:“你阿兄不过是事忙罢了,也无妨,过几日便要从行宫回去了。”李棠细细思考着,在长安的许贵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赵旋覆在她身边日日请脉,料想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补全了出事=====================已近九月,暑意渐消。回行宫那日,荔枝与樱桃派人将收拾好了的箱笼,搬到车上。裴瑟瑟依旧与李棠同乘一辆马车,因不放心怀中则抱着画卷,好在这画在离宫前便画完了,只待哪日崔小娘子来府上赠予她便是。路途中无聊,李棠与裴瑟瑟二人说些闲话。“恐怕过几日上林苑便要秋日围猎了。”只听李棠试探着道。裴瑟瑟闻言没什么反应,“嗯,往年去也只是坐在一旁看热闹,想必今年也差不多。”不过终究还是要去的,别家的高门贵女去了,自家不去倒显得不妥,想必裴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回到长安时天边已近暮色,车架入了延安坊,停在裴府门口。看着熟悉的门口与上面挂着的裴府牌匾,裴瑟瑟长出一口气,下了车驾。稍稍后面一点下车的桃悦便接过她手中的画卷,仔细捧着手中的画卷,裴瑟瑟对她细细嘱咐几句,桃悦便朝着辉明苑去了。二人则去了闲月阁与裴夫人一道用哺食,裴夫人见她二人归来自然十分高兴,便多用了些,一旁替裴夫人布菜的素晖便道:“看见娘子与小娘子回来,老夫人心里高兴呢。”素晖是裴夫人的贴身侍女,一直尽心侍奉裴夫人左右,李棠便看了她一眼,裴夫人瞧见李棠神色,便问道:“怎么了?”素晖明艳的脸上也带着些不解,李棠便缓了神色道:“无事,只是刚从行宫回来,有些疲累。”裴夫人便十分关切地说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李棠一一应了,却在心里暗暗留意起素晖的举动。素晖倒是依旧举止如常,只是李棠却觉得前世裴夫人虽然病体缠绵,却也不至于在她嫁过来一年后便愈发衰弱。念头一起便无法止歇,只是到底还在怀疑阶段,李棠将此事埋在心中,想着日后派人查一查素晖。如常用过饭,李棠便起身告了辞,裴瑟瑟却未起身,李棠知道裴夫人要与她说些话,是以自己一个人出了闲月阁的门。缓步回了陶然居,李棠见裴钰已坐在案边,只是没有如往常一般书案上堆满了奏疏。李棠悄悄走过去,看他手中正握着一本策论在读,李棠的双手蒙上了他的眼。李棠并未说话,只在他耳廓边吐气,那莹白如玉的耳根似乎微微有些泛红。其实这是她幼时最喜欢同阿娘玩得游戏,只是她年岁渐长渐渐便不喜欢这么玩了,不过今日她难得起一回兴致。“猜我是谁。”李棠故意压低了些声音,裴钰倒也十分配合,“不知。”李棠便松了手,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在裴钰脸上的触感。“是我。”李棠眼中都是明晃晃的笑意,她知道裴钰是故意说的,不过两个人到底要比从前亲密些,这些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不过无伤大雅。果然,裴钰不过一笑道:“在行宫还好罢?”李棠点点头,“还好,临阳郡主与太子妃都来过,不算无聊。”裴钰颔首道:“来与我手谈一局。”房中设有专门下棋的地方,李棠上次便是与裴瑟瑟在那里对弈。二人移步入内,云子围棋放在盒中,紫檀木棋盘依旧摆在正中。李棠想了想还是执了黑棋,裴钰执白子。二人对坐开始对弈,李棠率先落下一子,裴钰毫不犹豫紧随其后落下一子,李棠便也没有犹豫地落棋。裴钰的棋路与裴瑟瑟不同,裴瑟瑟的棋路明显略显稚嫩,裴钰的棋路则要果决的多,不过好在他也并不是真的要对弈。“吐蕃来犯,圣人过几日恐怕就会下旨,让崔家大郎领兵出征。”手中落下一子,只听裴钰淡淡道。李棠的手一抖,崔家大郎出征,崔三郎又是武将,恐怕也会一同前去。那裴瑟瑟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