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暖烘烘地照在段栩然身上,没让他在噩梦中沉溺太久。
一回生,二回熟。
他再回想一遍梦境,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鱼怎么会被淹死?
而且,鱼怎么会忽然长手啊?
段栩然摇摇头,只觉得浑身汗湿得黏腻腻的,起身去洗澡。
热水从头上淋下时,他前一晚被酒精封印的记忆也随之缓缓化冻。
段栩然:“…………”
他呆呆地淋了一会儿水,然后捂着脸痛苦地呻吟起来。
老天爷,他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什么“不想你结婚”,什么“不想一个人”……段栩然现在唯一不想的,就是面对穆宵!
他怎么能这样得寸进尺、这样厚脸皮!
他谁啊?他有什么资格对别人提这种要求?!
段栩然深深怀疑,这全是因为昨晚和“不懂事的熟人儿子”说了太多话,被他那有恃无恐的气焰传染了。
只是酒精不至于让他醉成这样,绝对不至于!
段栩然心如死灰,麻木地将自己刷洗干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浴室。
并且在小方过来询问他现在要不要下楼吃早饭时,坚决拒绝道:“我不饿,不去。”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悠长的“咕——”
小方飞速将他扫描一遍,严谨道:“小主人,你饿了。”
段栩然:“……”
段栩然:“这样,你先下去帮我看看二主人在不在,悄悄的。”
小方毫不犹豫:“二主人一早就出门了,出门前交代过小方,务必监督小主人按时用早餐。”
段栩然呼地站起身,高兴道:“唔,我好像确实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遥远的军部办公大楼里。
正在替将军整理武器库的邵副官冷不丁听见一声低笑。
他转过身,疑惑地看向穆宵:“长官,刚才是您在笑吗?”
穆宵面容冷峻:“没有。”
邵副官非常容易轻信他的长官。
“抱歉,是我听错了。”
他想也是,将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发出那种傻笑。
他跟随将军十年,将军笑的每一次,都是足以登记在案的大好事。
不过“听错”只是一种自谦,邵副官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耳力。
那应该是有鬼吧。
毕竟这楼数百年历史,有几个孤魂野鬼也正常,邵副官点点头,继续忙碌了。
少顷,邵知礼过来向穆宵汇报今天的工作和日程安排。
穆宵对每件事都只有几个字的指令,但永远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像一台高精密运转的机器,从不将多余的能耗浪费在任何地方。
邵知礼怀着满腔敬意,呈报最后一件事:“阿尔巴想见您。他说军部的人连续好几次插手财政的项目,已经严重影响帝国财政的正常运行。若将军执意如此,他会亲自去向陛下控诉,与将军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