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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穆宵一向唯命是听,这可能是第一次不敢苟同对方。
别看长官现在表面上情绪稳定,实则大概和“没事”两个字相差十万八千里。
邵知礼想起他把调来的那段光脑通讯录音放给穆宵听时,那张脸上的表情,连他都看得胆战心惊。
更不用说办公室那张被一拳干废的桌子……
邵知礼很担心,将军这样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还有事?”穆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邵知礼一凛,立正道:“是。因为图尔维一直没有露面,他的人有些按捺不住了,说长官您使用非法手段铲除异己,要求陛下召开紧急内阁会,要弹劾您。”
穆宵神色冷淡,“知道了。”
邵知礼看出穆宵不想再多说,微微躬身行礼告退。
离开病房前,他最后回望了一次。
只见将军疲惫地埋下头,前额轻触段栩然的手背,喃喃地低唤了一声“宝宝”。
母胎solo25年从不知爱情为何物的邵副官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怪不得人家说智者不入爱河——爱情竟然能让神武英勇的将军变得如此软弱。
邵知礼暗暗发誓,自己这一辈子绝对、绝对不要爱上任何人。
邵知礼离开后,马医生过来进行例行的巡查。
“他为什么还不醒?”
穆宵像一具又高又大的背后灵,紧紧跟在马医生身后,阴森森地问。
“……”
马医生有时候觉得,比起病床上的少年,穆将军更像是精神有疾病的人。
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将军不用担心,我之前跟您解释过了,病人这是因为先前受伤消耗过大,加上有一段时间营养摄入不够,难于支撑身体和大脑的活动。现在的沉睡,实际上是一种养精蓄锐,对病人的身体反而有好处。”
然而穆宵听完,脸色更难看了。
段栩然被图尔维抓走不过一天的时间,为什么会营养摄入不足?
是不是自己离开以后就没好好吃过饭?
穆宵既生自己的气,又心疼段栩然,一股邪火憋在胸口,看着给段栩然检查伤口的医生,没忍住迁怒。
“你轻点,然然怕疼。”
马医生:“……”
马医生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钱难挣屎难吃”“谁让他给得多”“体谅一个老婆奴”等等,才面带微笑说:“将军放心,我技术很好。”
穆宵忍耐地闭上了嘴。
马医生松了口气,飞速检查完段栩然的所有生理数据,语气坚定对穆宵说:“将军,最晚明天段先生就会醒过来了。”
穆宵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不少。
谢天谢地,马医生想。
段先生再不醒,他都得担心一下医院的安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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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穆宵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套房里的洗浴间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