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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第1页）

不过干系虽大，但一旦成功，收益也是惊人的。三十万贯，足以解汉府的燃眉之急，对接下来的夺位大有裨益。斟酌再三，史复对高煦道：&ldo;王爷，臣以为可以一博！&rdo;

&ldo;可是……&rdo;高煦还是有些担心。

&ldo;欲行大事，非有大手笔不可！此上天赐王爷成事之资，若仅因一二险阻便推却不受，实自绝之道也！&rdo;

听史复这么说，高煦终于点头道：&ldo;好！这事本王应了！&rdo;

见高煦点头，纪纲心中一喜，正欲再说，史复却轻飘飘地道了一句：&ldo;不过三十万贯还是太少！&rdo;

纪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史复肯定知道自己在价钱上打了埋伏，还想把自己那份赚头也抠些出来。

虽然明知汉王夺位成功自己也会受益，但想到要自己掏钱，纪纲仍心有不愿。但又不好直接回绝，遂佯作苦笑道：&ldo;也不少了。贩盐不比贩铁，赚头再大也是有限的……&rdo;

&ldo;贩铁？&rdo;史复忽然打断纪纲的絮叨，颇有兴趣地望着纪纲，&ldo;贩给瓦剌？他们要铁做什么？里头利润大么？&rdo;

纪纲对史复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仍解释道：&ldo;漠北不产铁，我大明又禁止互市，所以铁在漠北一直珍贵。再加上现在马哈木一心想攻灭鞑靼，自然急需精铁锻造兵器，开的价钱当然也就高了！&rdo;说到这里，纪纲忽然意识到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ldo;先生该不会是想贩铁吧？铁可不比盐，这一旦要被皇上知道，就是王爷也没准儿会掉脑袋！&rdo;

&ldo;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do;史复突然变得有些兴奋，他当即对高煦道：&ldo;王爷不是一直在想怎么兵谏逼宫么？臣已经有办法了！&rdo;

&ldo;什么……&rdo;高煦被说得有些发懵，&ldo;你有什么办法？&rdo;

&ldo;千里之行始于足下！&rdo;昏暗的月光下，史复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ldo;王爷的逼宫大戏，就从这贩卖铁器开始！&rdo;

&ldo;什么？&rdo;高煦不可思议地望着史复。

史复阴森森地笑道：&ldo;这是一举两得的买卖……&rdo;

四

夏去秋来，转眼就到了九月。这日早朝过后，永乐在武英殿与蹇义等人商议了会京察之事，回到乾清宫时已近正午。永乐正欲准备传膳，江保便报杨荣求见。杨荣进屋后行了礼，便嚷道：&ldo;陛下，这海答儿也忒厚颜无耻了！&rdo;

&ldo;他们狮子大开口了吗？&rdo;永乐问道。五日前，瓦剌顺宁王马哈木遣手下知院海答儿入朝，名为纳贡，实则窥探朝廷动向，杨荣这几天一直负责与其接洽。

&ldo;他提了四个请求！&rdo;杨荣气呼呼地道，&ldo;第一，其出兵剪灭本雅失里以后，缴获传国玉玺，本欲遣使进献。但虑鞑靼阿鲁台得知后索要，故请天兵除之！&rdo;

当初本雅失里本为永乐击败，逃到自己的妹夫马哈木处以求庇护。马哈木见明军势大，不仅不敢收留，反而毫不犹豫地将其处死。

&ldo;他这是驱虎吞狼，想借朝廷之力为其剪除宿敌！&rdo;永乐颇为不屑地一哼。

&ldo;其二，其言脱脱不花现在中国，请朝廷还之！&rdo;

脱脱不花是北元益宗皇帝脱古思帖木儿次子‐‐元康宗额勒伯克之孙，根正苗红的元室后裔。洪武二十一年，大将军蓝玉远征漠北，在捕鱼儿海大破元军，益宗兵败远遁途中被杀，脱脱不花投降朝廷，现被安置在甘肃一带放牧。

永乐冷笑一声道：&ldo;自阿鲁台兵败以来，瓦剌野心日益膨胀。马哈木是欲借脱脱不花元裔身份重建元廷，以号令蒙古各部。他想得倒美！此事不准！&rdo;说完，他又道，&ldo;还两个请求为何？一并道来！&rdo;

&ldo;阿！&rdo;杨荣答应一声，继续道，&ldo;其三，其部属伯颜、阿吉失里等从其多年，多效劳力，请朝廷加以赏赐；其四，瓦剌士马整肃，请朝廷赐予军器！&rdo;

永乐本还颇愤怒，听到这两点时反而被气乐了。他哭笑不得地对杨荣道：&ldo;这马哈木是不是老糊涂了？拿朝廷的钱物收买人心、壮大实力，再转过头来一统漠北，对抗朝廷！他这点小算盘谁看不明白？真当朕是东郭先生么？&rdo;

&ldo;陛下不可小觑！&rdo;杨荣沉声回道，&ldo;马哈木此举看似荒唐，实则是在试探朝廷。一旦被拒，其很有可能借机鼓动部族，挑起边衅！&rdo;

永乐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两年前出征漠北后，鞑靼势力大损，瓦剌趁势而起，这早在他预料之中。但让他没有料到，瓦剌崛起的速度竟如此迅疾！

当初明军虽击败了鞑靼，但永乐并未将阿鲁台逼至绝路，相反最后还有意放了一马，就是为了让他留些实力，以防瓦剌独霸漠北。本来，永乐这制衡之法效果还算不错，北征结束后的两年里，瓦剌虽然强过鞑靼，但优势并不明显。孰料最近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漠北形势急转直下，阿鲁台连连战败，渐显不支之态！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永乐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短暂的迷惑后，永乐迅速回过神来。不管瓦剌军势大振的幕后隐藏着何等玄机，眼下最要紧的，是朝廷如何应对！他思虑一番，点头道：&ldo;尔言之有理。鞑子豺狼之性，一直觊觎中国，鞑靼、瓦剌皆是如此。如今鞑靼势微，瓦剌渐露一统漠北之势，一旦其大功告成，接下来肯定就是南侵中原。不过眼下马哈木最多就是蓄势，在攻灭阿鲁台之前，其尚无南侵之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