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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第1页）

&ldo;请父皇以天下为重，保重龙体！&rdo;

&ldo;请陛下保重龙体！&rdo;

瞻基说完，高炽和杨荣他们也纷纷跪地劝谏。

望着地上的一众儿臣，永乐挤出一丝笑容，道：&ldo;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尔等无需担心，都起来吧！&rdo;

众人听永乐声音，虽不复往日的洪亮威严，但中气还是颇足，心中顿都稍安，又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

待众人站定，永乐命马云将自己扶起，坐在卧榻上，又接过一碗参汤饮下，脸上恢复了几丝血色，旋接着娓娓说道：&ldo;此次大火，朕深受震撼。这几天朕日夜思索，以为此次三殿遭雷击致毁，实因朕治世有不当之处，以致上天震怒！&rdo;

&ldo;皇爷爷，三殿大火仅是意外，雷击毁物乃常有之事，皇爷爷万勿引申太过！&rdo;瞻基又出言宽慰。

永乐摆了摆手，继续道：&ldo;非也。三殿乃庙堂所在，建成数月便遭雷击焚毁，岂能以意外视之？朕既为人君，自当感应天命，顺天自省，否则祸患更甚！故今日召尔等来，特为商讨弥补之法！尔等有何见解，但可畅言无忌！&rdo;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吱声。永乐见状，以为大家不明其意，遂解释道：&ldo;既为上天示警，则必是朕德行有亏。朕思之，或是敬天事神之礼有所懈怠，或是祖发有戾而政令有乖，或是小人在位贤人隐遁而善恶不分，或是刑狱冤滥及无辜而曲直不辨，或是谗慝交作谄谀并进而忠言不入，或是横征暴敛剥削而殃及田里，或赏罚不当财妄费而国用无度……凡此种种，皆可能会有失当之处，尔等可为朕说来！&rdo;

这下大伙都明白了。略一思忖，高燧轻声道：&ldo;儿臣不管朝政，庙堂之事，非儿臣所知。不过这两个月来，东厂在后宫查捕对食，前后入狱受刑者不下百人。儿臣想，内官都人行那苟且勾当，虽则有违律令，但究其实也出自人之本性。处罚太重，牵连太广，或有伤天和。故儿臣以为，莫如查捕一事便到此为止，被查者亦就此宽宥，下不为例也就是了。如此，也算是礼敬上天之……&rdo;

&ldo;胡说！&rdo;高燧还在陈述，永乐已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道，&ldo;内官就不是男人，哪来的什么本性？其与都人私通，这才是违反天理！此等淫贼不除，无异于鼓励宣淫，礼仪人伦必将因此大丧！&rdo;

听永乐这么说，高燧吓得面如白纸，赶紧跪地叩首道：&ldo;儿臣胡言乱语，请父皇恕罪！&rdo;

&ldo;起来吧！&rdo;永乐冷冷地说了一句，又转念一想，道，&ldo;尔本性之论虽无道理，但受刑之人太多，有伤天和，倒也称得上一说。这些淫贱之徒，百死难恕，但值此上天震怒之际，人间还是少些戾气为好！这样吧，已捕之辈不必再审，直接按律处置；至于尚未落网者，便就放他们一马，不再查捕，也算是朕礼敬上天之意！&rdo;

高燧本已失望，但听永乐如此处置，顿时转忧为喜，当即道：&ldo;父皇圣明！&rdo;

高燧喜出望外，瞻基却暗自叹息。现在东厂的手已经逐渐伸到了老南京内官中，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通过狗儿，把赵府在宫中的势力一铲而尽！可父皇却在这节骨眼上鸣金收兵！不过瞻基虽心有遗憾，但既然高燧把停止查捕和缓上天之怒联系到了一起，那他就不能再劝皇爷爷坚持初衷。

&ldo;燧儿所言是家事！&rdo;处理完对食一事，永乐又继续对高炽他们到，&ldo;区区一群宫人，还不至于引得上天震怒，这里头肯定另有原因。尔等都参预国事，且说来跟朕听听！&rdo;

半晌过去，屋内鸦雀无声。其实众人并非对永乐的治国得失没有想法；但大家同时也明白，这位皇帝从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开拓国策，绝不容他人置喙。现在永乐觉得遭了天谴，要求直言，可谁也不能保证一旦真的直陈政事之弊，其不会龙颜大怒。尤其是刚才，高燧刚引出个&ldo;人之本性&rdo;，想为内官都人求饶，便被永乐毫不留情地驳斥。宫中事尚且如此，那对国家大事，就更不用说了。基于此虑，众人一时都不敢吭声。

见众人皆缄默不言，永乐眉头顿时一皱。杨荣眼尖，见皇上有不满之意，赶紧道：&ldo;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臣等久侍御前，要说失当之处，反不如疏远些的明白！还请陛下恕罪！&rdo;

杨荣之言，永乐也觉有几分道理，遂道：&ldo;既如此，尔下去后，便替朕拟一道求直言诏旨。明日早朝时向百官宣读！&rdo;

&ldo;阿！&rdo;杨荣答应一声，又道：&ldo;陛下龙体方复，是不是再调养两日？&rdo;

&ldo;还调养什么！&rdo;永乐不耐烦地道，&ldo;国事芜杂，哪容得朕长久歇息？明日便就上朝！&rdo;

&ldo;阿！&rdo;杨荣赶紧闭上了嘴巴。这时高炽露出一丝难色，小心问道：&ldo;父皇！这早朝……不知定在何处？&rdo;

&ldo;恩！&rdo;永乐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三大殿都已化为灰烬，别说常朝，就是大朝，诸王来朝、四夷来朝等各种仪式都没地方举行了。想到这里，永乐顿时无比丧气。沉默许久，他方叹口气道：&ldo;唯今之计，只有效法前朝，御门听政了！从明日起，在奉天门门厅内设宝座，文武百官按品级职务于奉天门前厅两侧列队奏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