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类手里拎着不肯好好洗澡的幼崽,就好像这是人类的孩子。
雨狐狸的爸爸妈妈乐意且舒意地抖着耳朵打盹。
骄傲是相通的。
城里的人们骄傲地看着刚给它们洗刷完毕,崭亮的皮毛。
一次取暖1枚玉兔币,人们边骂边拎着小幼崽在那排队哄毛。
哀哀叫和钻进钱眼的生意人奸诈的笑声。
虽然骂,但人们总能找到乐子,比如可怜的幼崽被比来比去。
你这只好像毛有点秃。么吾只好看。
不服气的人呼噜一圈幼崽,炸着嗓子说哪里少得?这么多!
那随便你说咯。
这话随便得谁听了都不舒服,还要生气,他们就捂着幼崽的耳朵,小声地吵起来。
还有盘算如何将幼崽喂胖,摸了一圈肚子,这凸出量不能叫人满意,因此摇头晃脑,十分泄气地说不行得!不行得!太瘦嘞!
丁零当啷,奸商赚了满盆的玉兔币,宝贝似的捂在怀里。
奉先生就这样撑着伞,穿过一群人,那些人都很开心,都在笑,唯独到了奉先生这,挂着稀薄的神色。他好像不为这些可爱的事物停下脚步,有些雨狐狸察觉到他,抬起头,用金色的眸子盯着他。
奉先生要去那亲寺,温故知曾经要去春黛山,但人病了,没去成,最后病好了就回了首都。
雨季的那亲寺很受人冷落,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撑着普通的伞——游客。就连奉先生的伞也被温故知换过,伞顶是一个盆栽——温故知说您是花,我就指望着天天施肥,等您长苗呢?
那肥呢?怎么施?奉先生问。
这你就不用问了。温故知偏过头。换了伞后,温故知总是顶着伞顶,故弄玄虚地说奉先生,快长苗了。
你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温故知眼神这么说。
奉先生就回答他脸皮厚。
厚不可搓——一层还有一层——墙皮有墙皮。
游客好奇又憋着笑盯了又盯,盆栽和一个男人,十分不相配,像是演一出滑稽戏。
他是当地人吗?游客来来回回互相交递眼神。
奉先生走到温故知挂上许愿牌的大银杏下。银杏温柔地垂下许多,金黄的叶片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的许愿牌——没有一块被打湿。
银杏还在湿泥香花的地方铺出一张巨大柔软的双色毯子,一层又掩一层,一米扑出一米的,树因此成了中心,铺在台阶,睡在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