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温阿姨想,自己养育了个狠心的儿子啊。
“心心。”温阿姨垂着眼,“你要记得好好对你媳妇,这样下去婚姻是要散的呀。”
温心皱着眉,不开心了,将碗一推,“你说点吉利话成?”
苦苦涩涩的,温阿姨嘴上挂了秤砣,再开口就觉得极累,便什么也不说了,只看着温心跑上楼,自然是离他妈妈远远的,他说您真不让我高兴。
不忧不虑,只有两种情绪,还能直接作出选择,挺痛快的。
温阿姨羡慕,吃了饭她就出门,加快步伐去见温尔新。她看着温勇的儿女,生出许多异样,大概是知道温阿姨不好,所以生下来的温心没遗传她。
“我原本挺害怕心心的。突然出现在我肚子里,我就想去黑诊所。”
温阿姨眨眨眼,她酝酿过多回,都没说出口,只是思绪一打岔,温阿姨进入从未有过的一种内省的玄妙,将早上的时间重新拨弄反复了一下,就自动从口脱出,说了就轻松,跟丢石块一样,虽然手上有很多,但不愁丢不完,因此感觉上了瘾。
尽快丢掉才是唯一的出路。
温尔新动作没停,温阿姨知道她在听,自己一开口,温尔新就将挡耳朵的头发拨到耳后,她的话都好好地被记在心里。
“黑诊所知道吧?”
“知道,您去那干什么?”温尔新到了茶,也给她到了茶。
温阿姨皱着眉,想了一下,她想温尔新给自己留了面子,难堪的,难过的话还是给当事人说比较好。
温尔新说:“我们不需要严阵以待,随便哪里都可以,你想喝茶说,还是想泡澡的时候说。”
“去黑诊所打胎。”
温阿姨回答她。
温尔新干干净净地嗯了一声,“您喝茉莉吗?”
“喝吧。”
温尔新翻出桌中小抽屉的茶包,一边拆包装,一边朝她点头,轻声说:“您说。不需要顾着我。”
“我发现自己肚子一天天长了肉。我从你爸爸身边逃回家后就一直没出门,你爸爸不知道是我,不过也应该觉察得到,晚上身边有个人。”
“虽然长了肉,可我不怎么在意,应该是太好骗了,你看,只要还和原来一模一样,实际上根本对自己没什么影响。”温阿姨开解起自己,但显然一直皱着眉表示在当时并不轻松。
不过温阿姨较为聪明的一点是,在一大群人中装,不如在繁忙刻板的双亲面前装。
“但是人突然一想岔就不对了。我想我应该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