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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雪泥鸿爪，宛然犹在。人事多变，各赴东西耳。

一张张信纸翩然落入火中，映进许铄通红的眼，化为一抔余烬。

……

&ldo;我给……大兄去了封信，或许要劳你担待，也或许……不会。&rdo;许如是顺手掩了掩窗户，遮挡酷夏毒辣的阳光。

齐行简也不惊讶，反倒有些高兴。许如是一向不喜欢求人欠下情分，但她如此理所当然地伸手来求，必然是把他划入了自己人的行列。

&ldo;你向他坦诚了？&rdo;

&ldo;嗯。&rdo;许如是点头，&ldo;那日我被辛氏诳住，露了怯，他已然知悉详情，当日或许还不肯信，回过头来，必然心有芥蒂，倒不如索性讲个清楚。大兄……&rdo;

她顿了顿，改了个词：&ldo;他很敏感，又重情谊，近来稳重了许多，我以为，他多半不会把此事公之于众。&rdo;

毕竟此事许宸是知道的，她也能肯定许铄决不会将她置之死地。

&ldo;不过凡事都有万一。&rdo;

&ldo;我只怕……&rdo;

许如是叹了口气。齐行简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淡然笑道：&ldo;只怕他告诉圣人，闹出事端？那又何必告诉他，糊涂过去就是了。&rdo;

&ldo;对他若坦诚，或可争取一线谅解，来日相见，也许还能有几分情分在，若蒙骗……你是没见着，陈媵丢了那会。&rdo;许如是捻起一柄扇子，扇风也扇不灭心中的焦躁，&ldo;如今是可以糊涂，如今他是太子，将来，便是……那时还怎么蒙混得了？&rdo;

&ldo;算计得如此长远？&rdo;齐行简语气很轻松，他并不把许铄放在眼里，太子是太子，能不能登基，那还是没准的事。

&ldo;我怎么瞧着，你心中甚为不安，亟待谅解？&rdo;

许如是不禁一愣，她事事算计为先，即便跟许铄关系不错，心中又有愧，先想的还是怎么找补回先前的错。

至于齐行简所言，或有动念。但都淹没在算计之下。

&ldo;或许有吧。&rdo;

许如是一带而过，道：&ldo;不说他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rdo;她好奇他与许宸交易了什么？

齐行简大笑，指了指自己：&ldo;我？自然解甲挂官，自归家叨扰夫人了。&rdo;

许如是点头，道：&ldo;也好。逍遥自在，星空之下，山河之广，皆可去得。&rdo;京里的纷扰懒得去理会。

齐行简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ldo;夫人静极思动，要出外游玩？&rdo;

许如是笑道：&ldo;听说扬州的琼花好呀……&rdo;

&ldo;那便去扬州吧。&rdo;

……

万幸的是，许铄并未闹出事端来，齐行简也果然将兵权交出，许宸拿了兵权，在朝堂行事愈发有了底气，提拔了好些旧人，威严日重，羽翼渐成。

齐行简在三年多后才辞去了身上一身职务，与许如是两个自广通渠顺水而下，入黄河水道，复沿通济渠入淮，到山阳却没有立刻从淮水转入邗沟，下扬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