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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那之后，她性子大变。

那年乞巧节，阿萧拜月，刻意找人撺掇着他过去，念了几句酸诗才发现他似的，有点惊喜，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叫他阿兄，似乎想跟他认错，他看她演得拙劣，嘲讽她一句‐‐

&ldo;数日不见，娘子何故行此大礼？&rdo;

话竟出了口。

小娘子面色涨红，强自争辩着。

许如是说：&ldo;齐公是稀客，又对菩提心有大恩，我行大礼可有不妥？&rdo;

齐行简笑了笑。

许如是自觉话说得很漂亮，可是齐行简笑得很瘆人，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齐行简这个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当年她才过来，不了解他性子，上一句话还说得好好的，下一句说错了话惹到他了，他不高兴，反而会笑出来。

可是她哪里得罪他了？许如是不解：&ldo;齐公笑什么？&rdo;

笑什么？齐行简笑她那一点幼稚心思，笑她那首用词平白的酸诗。但如今想来，她那点幼稚的心思竟也是可爱的。

诗依稀还能记得几句‐‐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1。

当时只道寻常愿景。

竟已不可得。

齐行简松开了许如是的胳膊，笑容一敛，面色冷肃，许如是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

他端详着许如是，忽然道：&ldo;齐某与娘子，好似曾在哪里见过一般。&rdo;竟有故人之感。

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许如是掐着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十多年过去了，她相貌年纪变了这样多，他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许如是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如今却觉得有一种陌生的威严，叫她不可逼视。

心跳到了嗓子眼，许如是冷冷道：&ldo;齐公这话什么意思菩提心虽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rdo;

她虽然才十二，但本朝不乏十三岁嫁人的。小娘子神色凛然不可侵犯，一脸拒绝调戏的模样。

齐行简有些失望，语调也淡淡的：&ldo;齐某记起来了，想是十年前，齐某曾与娘子有一面之缘，今容颜变化甚大，却有相熟之感。娘子动这样大的怒，以为齐某说的是什么？&rdo;

&ldo;……&rdo;

&ldo;我想的自然就是这个。&rdo;许如是一窒，气势弱了下去，&ldo;齐公明知我忘却前事，竟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菩提心。&rdo;

&ldo;这是齐某的不是。&rdo;齐行简也不反驳，借此告了辞，&ldo;齐某公务在身，就不留下碍娘子的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