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此境地,秦姨还在替姚局担心大家。
“秦姨,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非工作时间的马路上车辆稀疏荒芜,汽车在干净的柏油马路上转了方向,冲门口的卫兵招了一下证件,冲进市政家属小院。
门口的梧桐树已经开始泛新芽,冲着来者随风轻轻招手。
盛宁关上车门,深吸一口气,绕过门口小栅栏,推开姚局家的门。
姚局一生并没有儿女,偌大的小院也只有自己和秦姨居住。
整个家里出了必备的家具,连家电都是二十年前的型号。
盛宁轻轻咳嗽一声,整个屋内空气震颤,发出刺耳的回声。
处处体现主人的朴素简单。
按照秦姨的要求,他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姚局的私章。
临走之前随意瞥了一眼对面贴墙的书柜,眼眸像是被火光烫了一下,手心私章差点滑落。
整面墙的书柜里,全部是姚局这么多年的日记。
上面和下面三排,全都是已经结案的案件名,整整齐齐码了将近千本。
而中间显眼处,用艳丽的书封裹着的,全都是未结案件。
尤其是,山家绑架案,放在距离柜门最近的地方。
盛宁拿出日记本,里面的纸质泛黄,看起来被人翻过很多很多次。
盛宁几乎是逃出来似的。
刚刚加入工作的时候,盛宁勇猛向前,每次案件终结都会冲进姚局办公室竖起一根指头,希望姚局为他安排新的工作。
大家对盛宁的废寝忘食颇有微词,姚局干脆自己带着他。
出外勤时盛宁撑着旁边一块活板跳过去追嫌疑人,一尺厚的活板倒下来边缘直接冲着姚局的背砸下来,直接磕在姚局腰间——
姚局只说是办案时倒霉撞到木板上。
后期盛宁可以独立办案,有时经过姚局办公室,看到对方抬着腿费劲的抹药——
望着十几公分的划痕,姚局只说是办案时倒霉撞在三轮车上。
“盛宁这个孩子,心里老憋着十五年前的火。要真是每结一个案子,就是放过自己一次,也该刑满释放了。”
一颗眼泪掉在正在开车的司机腿上。
盛宁表情紧绷望着前方,手指还紧紧握在方向盘上,肩膀随着路面颠簸而轻轻摇晃,唯有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前方红灯换绿灯。
眼见前方有车抢道,盛宁用力踩下油门,引擎骤鸣警告对方小心——
旁边豪车司机还准备继续抢道,转脸看到盛宁泪流满面,下意识松开油门,默默退回自己车道。
从医院回来,盛宁载着疲惫的自己漫无目的乱晃,不知不觉在山以寒家门口停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