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喜欢你,一百年前就喜欢了,何必等到今天。”顾之洲摇了摇头:“有病么?”
傅子邱不置可否。
他承认,看到顾之洲还守在芜月阁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半分触动,甚至再一次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刚才,顾之洲对着盖着红盖头的自己,剖心挖肺的诉出一腔衷肠情意,那样诚恳的坦言心有所属。那些旖念突然变的遥不可及,一百年前顾之洲未动请根的时候他就输了,遑论现在。
他不想给自己找难堪。
顾之洲又说:“我们被困在这里灵力全无,不按着人家话本走还出不去。”客气有礼:“权宜之计多有得罪,见谅。”
“你不用解释。”莹白的手指抚过红衣,傅子邱提了提胡乱敞开的领口:“我随便说说,没有想多。”
然后他戳着心坎,岔开话题:“你的心上人,你们两情相悦?”
“啊。”顾之洲应了声,藏在被子里的手揪住了被单,含糊道:“唔,算是吧。”
傅子邱翻了个身,单手撑着额角,侧过来看顾之洲:“这么模棱两可,该不会还没告诉人家吧。”
顾之洲被看的心虚,瞥见傅子邱明显红了一圈的唇瓣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他闪躲着目光,到处瞎看,嘴硬道:“要你管。”
傅子邱无所谓的耸耸肩,了然的开解:“这种事得拿准火候,要是一直不说,谁有那个耐心等你百八十年啊。当然了,还得看对方喜不喜欢你,人家要是喜欢你,甭说百八十年了,千百年都心甘情愿,人家要是不喜欢你,就是等到海枯石烂也是白搭。”
这话说的相当刺耳,顾之洲听不下去,嘟囔一句:“就你知道。”
“一知半解吧。”傅子邱躺回去,破罐破摔:“也没成功过。”
有些事,说起来云淡风轻,实则每个字都似一把利刃。
百八十年,好虚无缥缈的几个字,却是漫长过一生的度日如年。
在这一场别人编就的幻境中,他们借着幻梦者的身份,肆无忌惮又堂而皇之的掠夺他人的情与欲,披上名正言顺的外衣,盗取百年不至的归属感,好卑鄙。
正在这时,屋内的幻景轰然破碎坍塌。顾之洲双脚落到实地,目之所及尽是黑色。
先前那阵被浓浓妖气压制的沉闷之感卷土重来,他扯下潇河,微微注入一点灵力,借着虚白的剑光,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变回来了。
“我们出来了?”
顾之洲咂咂嘴,这样也行……看来刚才真的亲的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