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
钱益更不能接受。
他若真有这份气概,当初也不会拔剑弑君。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罪该万死。”
“求您饶了老臣这次。”
“老臣发誓奉您为主绝无二心,您让臣往西臣绝对不往东,让臣写字臣绝不念经。”
“求求您了,饶过臣这次吧。”
钱益边说边用力磕头,额头青肿,渗出丝丝血水,依然仿若无觉。
他这次真的怕了,不敢再摆弄聪明。
脑子一片空白,除了跪地求饶外,想不到半点补救之举。
时景不为所动,始终一言不发。
一旁,荣启明痛心疾首,“丞相大人,你真的太让陛下失望。”
“身为百官之首,不思为国尽忠,反而时刻琢磨着辖制君主,你这是想干嘛?”
“造反吗?”
“先弑君废帝,又谋逆新君,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陛下为什么饶恕你?”
“凭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吗?”
“要么老老实实自缢,要么本侯把你凌迟,赶紧选一个吧!”
“宁安侯,陛下还没开口,您何必落井下石?”
“启明的态度就是朕的态度,”时景力挺心腹,“你方才也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钱卿,别让自己沦为笑柄。”
钱益嘴角抽搐。
他会怕这个?
暂时让人笑话如何,只要爬的高,别人只能仰视自己,谁敢提当初的污点?
“陛下,老臣不怕死,但是现在不能。”
“大昭内忧外患、百废待兴,老臣不能弃天下万民不顾。”
“哦?”时景饶有兴致,“钱卿想为百姓做些什么?说来听听。”
“臣想教化万民。”
“不行,爱卿品行太差,不堪为师。”
钱益梗住,绞尽脑汁思索自己怎么保命。
余光扫过龙椅,突然灵光一闪,食指朝上发誓,“陛下,老臣才疏学浅不堪大用,只能当您的马前卒。”
“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否则,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时景没接话,只没有感情地扫视他一眼。
时间缓缓流逝。
钱益始终没等到回应,狼狈地瘫在地上,心如死灰。
这时,清亮威严的声音响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