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逸扭头看。一眼就看见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块走进来的阿奇。
这些天阿奇被人肉的很彻底,但凡关注了这件事的人对他的脸想必都有印象。
单律母亲上前厮打的戏份刚开了个头,就被两个西装男拦住了。后面那个看着是领头的眼镜男招呼在场的记者聚过去,然后推了阿奇一把。
阿奇犹豫了一下,在眼镜男的催促下,掏出一张单子。
陈景逸离得远,听到单律父亲一声怒吼,“你们就是不想赔钱,才拿这东西唬俺们!”
之后才听到细碎的议论声,什么“原来身患绝症啊”什么“看来是想讹钱”一点一点怄化了本该有的氛围。
班长皱着眉没吭声。
激烈的争执吵骂声回荡在陈景逸耳边,他遥遥看着,那个曾经身形矫健将自己的儿子打得哭都哭不出的男人,本能的想要用暴力去获取他想要的,却被推了个踉跄,只好扶着腰脸红脖子粗的跟个泼妇一样,斥骂叫嚣。
这种场景,大约值得笑上一笑。
陈景逸背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走到灵前,拿着一束菊花摆了上去。
“单律,你的感谢,我收到了。”
“在人世间这二十五年,你辛苦了。”
☆、人生二十余载(下)
回去的路上天阴沉沉地,陈景逸发了个消息给齐珏,等了很久也没有收到回复。
摸了摸兜,发现忘记带耳机,陈景逸皱着眉,盯着窗外出神,妄图屏蔽此起彼伏的小孩的哭声。
紧赶慢赶走回去,已经能看到自己大门的时候,蓄势待发的雨滴终于憋不住落了下来。
小跑着回去,陈景逸转了几圈,发现齐珏和表弟居然还没回来。
这会子天已经擦黑了,陈景逸戳开手机打了过去,居然关机了。
扭头对上三姨似笑非笑的目光,陈景逸顿了一下,“三姨,舅舅呢?”
“他还恼我掏钱请戏班子打他做儿子的脸,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陈景逸没接这话,应付了两句,转身去厨房找舅妈要建文的号码。
建文的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里面传来的确实齐珏的声音,“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陈景逸还想交代他两句,电话却跨被挂了。
溜达着在正对着大门的堂屋门口坐下,陈景逸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外,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
身后传来高跟鞋咔哒的声音,三姨的声音在陈景逸脑袋上方响起,“男朋友?”
陈景逸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