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不知道谁起的头。之后,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起身,反反复复的感谢这位曾经挽救苍生于水火之中的人。
“叔伯,我有些不胜酒力,还望叔伯允我先回客房休息。”墨殇抱着之夏幻化成的兔子,起身,走到金沧濯的席位前。
“身体有恙否?”金沧濯赶忙起身,问道。
墨殇道:“并无大碍,只这几日舟车劳顿,有些水土不服。”
“贤侄自九嶷而来,路途遥远,是该早些回去修整一番。我已将莲萃阁收拾出来,贤侄可自行回去休息。不知是否需要我派几名贴心之人陪你一同回去?”金沧濯说着,眼神瞟了瞟站在席旁的两名侍女。
两名侍女会意,连忙走到墨殇身边。
“多谢金宗主好意,我自回去即可,不劳烦姑娘们。”墨殇说着,对金沧濯拜了礼后,就抱着之夏幻化成的兔子,带着墨媱离开了宴席。
走出凤澪台,穿过澈云殿,墨殇来到了一处难得的安静之地。
眼前的院子与金府的装扮格格不入,倒像是一个乡间小屋。
“这是哪里?”墨殇停下脚步,问道。
“这应该是金宗主的发妻刘氏的居所。”墨媱应道。
墨殇侧首。院中,一名身着素衣,未施粉黛的女子倚坐在石椅上。她手捧梅色花链挂在脖子上,望着月色,听着充耳的鼓瑟之音。
“影儿,你看,我今天又长了些许白发。”刘氏将一缕发丝抿在指尖,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无奈。
“夫人,您这哪是白发,明明就是月光贪恋您,想在您的身上多停留几时。”刘氏身旁那个一身素衣的侍女影儿站在刘氏的身后,轻轻的为她按摩肩膀。
刘氏盯着远空那莞尔轻笑。
“十年了,沉浮已过,心期已误。如今,相看不厌的,恐怕,也只剩下这清冷的月色了!”刘氏的声音很轻,轻到在话语落下之前,就被寒风吹散无迹。
“这刘氏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凄凉!”墨殇轻声道。
“人心易变,情薄似纸。好在这刘夫人豁达心宽,虽孑然一身、恩宠全无却活的怡然自得。”
“也不过是万念俱灰后守着残存的情分熬日子罢了!”墨殇轻言道。
墨媱愣了片刻:“公子……”
墨殇:“走吧!”
或许是化身成的这只兔子正被墨殇紧紧的抱在心口,之夏清楚的听到了墨殇激烈不稳的心跳声。
此时,他表面上看上去正常无遗,可她明显感到被他强制用灵力压下去的暗潮正不停的翻涌着。
慢慢的,墨殇将怀里的兔子之夏越抱越紧,步子渐渐沉重了起来,呼吸似乎也越来越急促。
墨殇抱得越紧,她就越觉得呼吸困难。
“放开我!”之夏边想着,边不停的扑腾。
“不舒服?”墨殇看到怀中的兔子不停的扑腾,松了松双手。
月光下,他的眼睛漂亮迷人。他的眼中似乎有一个不染烟火的平静纯美之境。那里星辉点点,碧波清幽,流云轻柔,微风缓缓,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无限的柔暖,一眼就注定在那个世界里沉沦。
眼前的墨殇,还是那样的清冷孤傲,只是眼下,他的眉眼中却透着一丝亦纯亦欲的风韵。
“公子,你要一路抱着这只兔子吗?我们都自顾不暇了,不若把它放生了也好。”墨媱跟在墨殇的身后,轻声说。
放生?好啊,好啊!之夏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开始乱扑腾。
“时间到了,她自会离开。”他说着,轻轻抬起兔子的右腿,摸了摸上面那道深深的白梅印。
“公子,刚刚怀安那边派人来报,“夜莺”向他发来消息说这几日金府每到亥时就会听到隐约的嘶叫声,而且每日都有金氏子弟神秘消失。据她的消息,金沧濯似乎最近都在暗地里调查此事。”墨殇说。
“调查出什么了吗?
“像是没有头绪。”墨媱说道。
“你觉得这段路走下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墨殇没有抬头,仍是低头抚摸着手中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