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唢呐的声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稀奇古怪的歌声。
“金银好,金银好,乱坟埋骨他人享。
功名好,功名好,登堂入相人却亡。
长生好,长生好,敲骨榨髓魂没了……”
“大人。”蔡真色变,颤声道“这地方不对劲啊!”
““御史大人。”墨殇勒了勒缰绳,“这棫州城最近可有出现过邪祟作乱的事情?”
司马聿清思忖片刻,道“棫州城左司布政使张仕安前日刚刚入都述职,他并未提及有妖邪作乱之事。”
“此地紧挨着涿城,又临乾莱山。”蔡真咽了口唾沫,道“听闻乾莱山下封山的灵障这两年偶有崩漏。该不会是被镇住的冤魂厉鬼逃出来,作祟扰人吧!”
墨殇冷笑一声,道:“这兰氏之人可真是十恶不赦。死后谁都能踩上一脚。”
蔡真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墨殇与兰氏的关系,想死的心都有了。
“关于这棫州城,我倒听说过一件怪事。”初颜打破了尴尬“不过那件怪事并不是这几年发生的。”
“哦?”墨殇低头问初颜“什么事,说来听听。”
潮热的呼吸打在初颜的后颈、耳后,特有的梅香像是电流一样一直流到脚掌。风雨不透的空间里,无端的旖旎放肆滋生。
初颜挠了挠奇痒的耳朵,问“大人可听说过棫州城出了个‘灵智童子’?”
“‘灵智童子’?”司马聿清在脑子里快速地搜索着这个名字,可是什么也没捞起来。
蔡真道“可是那个八岁熟读经史,十三岁便夺童试魁首的程予昇?”
初颜笑道:“没想到蔡大人竟听说过他。”
“那人叫程予昇,当时在棫州城还算是小有名气的,我记得长辈们总喜欢拿那人教育自己孩子。所有人都以为那人会入朝为官,可十年前这人好像病死了。”
司马聿清:“病死了?”
“应该是染了疫病。”蔡真补充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我听说的倒和蔡大人听说的不一样。”初颜笑了笑,道“我听说那人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的?”蔡真问“怎么回事?”
初颜摇了摇头,无奈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听说那人死的很惨。”
“死的很惨?”
“雾散了雾散了!”队伍前面的人惊呼。
雾气顷刻间散去了大半。与此同时,乌云与月的较量以乌云大败而告终,一大轮圆月昂首挺胸着伫立在天布上。
大雾散去,眼前的景色瞬间清晰。他们的面前赫然竖立着棫州城门。城门口站着一个由一两百人组成的送殡队,那些人身披丧服,戴着丧帽,左右二十几个手持引魂幡,引魂幡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送殡队的人停下,也不走,像根棍似的杵在那,眼神木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城门,似乎是在等城门大开,也似乎在等墨殇一行人走过去。
“墨宗主。”司马聿清问“要跟上去吗?”
墨殇还未回答,就听旁边的密林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不能过去。”
墨殇转头,只见一名老翁正躲在一棵古树后。那老翁骨瘦如柴远远看上去,像是树上粘了张人皮。老翁探出头,满脸惊慌的看了看城门口那队送葬的人,而后看向墨殇等人,急色道“不能过去,千万不能过去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进反退。黑暗中平白出现个人,这人还瘦的不成人样,任谁都会害怕怀疑。
蔡真瞟了眼老翁,见他身后有影子,松了口气,壮着胆问“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