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事,有事。我问你,你说那个叫姚雪的回家不干了,对不?”
“是啊。”
陈闯想起了前些日子姚雪被瞿老太辞退后老妈要上饭店里来请姚雪吃饺子,他怕她心里不高兴犯病,骗她说雪儿回家了。这个茬已经忘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她没回家,和江厂长的孙子处上对象了。”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吧。爸,撂下电话吧。饭店已经进人了。”
“你别不耐烦,今晚你必须回家!”
没办法,陈闯只能回家了。谁让他是个孝顺儿子呢。
陈闯和林春花打了声招呼。
“家里有人等着吧?”
林春花面带狡黠的微笑,陈闯不想搭理她。
“媳妇上了床,媒人搁过墙。”林春花在后面扔过来一句。
陈闯的自行车已经蹬出去老远。
陈家夫妻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妈妈见了儿子满脸的笑容,老爸则阴沉着脸。
妈妈回去睡觉了。老爸把儿子唤到凉台。
“雪儿和瞿老太的外孙处上对象了。”
“是啊。”
“你不是说她回家了吗?”
“是啊。后来她又找到了活,没走成。”
“那阵子你为什么不追她呀?”
“爸,处对象是需要缘分,不是谁想追就能追到手的。”
“我问你:认真地追过她、说过你喜欢她吗?”
“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没必要去说那些。”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是男的,难道你要女孩子来追你吗?”
“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你比别人没了鼻子少了眼吗?你还是长得丑,或是赚的钱不够养家?你说说,你到底缺了什么?”
“我是不缺。但我和雪儿就是不可能。”
陈闯在说这话时心里很难过。他在后悔当初为什么固执己见,不同意招雪儿进店学熬料。如果那阵子雪儿进了店,她就不可能和江宏晟有那么多的接触,她就成了自己的徒弟。在饭店,师傅和徒弟喜结连理的比比皆是。如果林春花在中间再撮合,不是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好事吗!咳,是自己造成了江宏晟接近雪儿、又给了他们那么多接触的机会!
最难过的是老陈。当年,工厂引进了外资,食堂和科室都在待岗之例。那阵子他们有三家,瞿老太、焦沐,还有个叫家茗的,都想了一个点子:去大杨树下卖麻辣烫。但那里是个弹丸之地,容不下三家。厂里明确表示:只能一家干。三家都挤到一起,打打闹闹的影响秩序。最后人事科的瞿科长胜出。她使了个手腕: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了什么也不是的厂长儿子。她在那里干起来了,赚得了开店的第一桶金。而他陈忠实,当时正和瞿科长的女儿谈恋爱,没顾得上买卖的事。在瞿科长女儿和江厂长儿子洞房花烛夜之时,喝了二两二锅头,误进了有点缺心眼的邻居家,和他的女儿睡在了一起。
陈忠实没服过输。就是那样他也不想输掉。当他的儿子刮刮落地,他跪在祖宗灵位前许愿时,他口里吐出的是两句话。第一句,孩子要像我,不要像他妈似的缺心眼;第二句,孩子要出息,他家将来要胜过老瞿家!
陈闯渐渐长大了。陈忠实欣喜的看见他的壮硕,他的聪明。在他十六岁要上高中时,他给他选择了烹饪学校。
“爸,咱家是供不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