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了你,越不让你生气你越生气,保护你还保护出错了?”
“您保护我,我谢谢您。梦古不是您生的,不是我弟弟?他是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不需要保护?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能心安吗?在北京他天天发烧,我一趟一趟领着他上医院,要不是协和的医生提了一嘴,我还蒙在鼓里,着急上火的,都不知道因为啥。”
谢雪萤捏着指头。
“七年,七年了!”
她气得简直想笑。
“您早些年没告诉我,我可以理解,我当时年纪小,忙着学业,您真要跟我说,我也没有好办法。但后来那么多年,我毕业我工作了,您告诉我,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也许这事早就解决了。您可倒好,您的主意就是让我找个男人嫁了。我找个男人嫁了,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我辛辛苦苦努力求学这么多年,最终就是为了找个男人嫁了?”
陈万方气得鼻子都歪了,你再有理,你是我女儿,哪有女儿质问爹的?
“你长本事了,教训起你爹来了!”
“我有什么本事也是您教的,您要是觉得我不好,反思反思自己。”
谢雪萤推着陈万方出门。
“您也不用急,也不用恼,我明天就走。我离了您眼前,省着您烦心。也不用哪个男人当我的主子,我自己长腿了,我自己会走!”
楼下,姥姥在卧室睡得正酣。
胡玉凤煮了鸡蛋,剥了壳在陈梦古脸上滚。
娘俩躲在厨房,听着楼上吵翻天,大气都不敢出。
胡玉凤摸到陈梦古胳膊里侧的软肉,狠狠掐一把。
“你胆子大了,敢打你姐的主意!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们俩一个招商银行,一个建设银行,各自领个对象回家,这个家就越来越壮大。你俩内部消化,南京的白先生可乐坏了,打着飞滴来啐咱们全家人一脸。”
“他算个什么东西?”陈梦古嘀咕一句。
“嘶!”胡玉凤眼睛一横:“再怎么说也是长辈。”
陈梦古搂着妈妈撒娇。
“以前我以为老陈是挡在我面前的一座大山,现在知道了,不是这么回事。”他拍拍妈妈的胳膊:“你大可不必着急上火,你女儿眼光高,看不上我。”
“这就对了,清醒理智才是新时代女性。”
胡玉凤听着谢雪萤怒吼的那些内容,倒不觉得这件事百分百不能成。其实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如果婆家同时也是娘家,等于是找了个上门女婿,不必绞尽脑汁讨别人家爹妈欢心,也不为委曲求全听什么所谓成功人士的指挥,婚后不幸福的风险极低,而生活的舒适指数极高。婚姻从来不是福利,是人生新征程,只要是个聪明人,就该考虑性价比。
只是,傻儿子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你如果安心做个弟弟,你这个姐就是世上最好的姐姐。但如果你想当人家丈夫,她从小看着你长大,对你了如指掌,玩你就跟玩狗一样容易,一辈子指着你鼻子骂,她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如果你们俩闹矛盾,我跟你爸和你姥姥,乃至于舅舅舅妈,我们绝对帮理不帮亲,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可想好了。”
陈梦古看着妈妈,心生希望。
“你帮我?”
“我帮你个屁!”胡玉凤踹他一脚:“我女儿一个月工资够你挣一年的,光靠你那仨瓜俩枣的,她跟你喝西北风啊?”
陈梦古痴痴地笑起来,把鸡蛋掰两半吃掉。老陈以后不会找我麻烦了,妈妈也没有激烈反对。最让人恐惧的部分没有了,还怕什么呢?
“往阴险了想,咱仨是一家人,你跟我爸不帮我,有这么好的媳妇拱手送给别人。我再想找个这样的,我找不着,我没那本事。我单身一辈子,宁缺毋滥。”
“你打光棍是你的事儿,我还有女儿呢。”
陈梦古笑笑。
“你也不用跟我装,你早就看出来李想不是我姐的对象。”
胡玉凤专门跟陈万方聊过这事,女儿领个男人回来,说是男朋友,俩人根本不来电,吃个饭就跟同事聚餐似的,谁看不出来呀。
反倒是自家这个熊孩子,殷勤小心伺候着,以前没觉得,现在想想,这他妈的才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姐没看上李想,不代表她将来不会看上别人。也不见得别人都是不好的。”
“她不论跟谁好,我都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小舅子!实在娶不成,我可以参加她的婚礼,我可以给她伺候月子,我可以带她的孩子,但休想甩掉我!舅舅是如何刁难我爸的,我只会比他手段更丰富!”
胡玉凤倒吸一口凉气。
“你他妈……”胡玉凤怒不可遏:“你威胁老娘!“
陈梦古抱着妈妈亲亲。
“就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