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好吗?”
“好,香的,鼻子通气,可得劲儿了。就是冷,婶儿,咱这儿不让烧炕吗?”
婶婶好奇询问“炕”是什么,得到两个孩子手忙脚乱的比划,同时收获一堆更加没听过的名词,比如“火墙”、“炕洞”、“插板”,不明所以。
“忍忍几天就暖了。你们觉得冷,出去晒太阳。”
陈梦古没来过南京,谢雪萤虽然来了几天,却没出过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婶婶隔窗喊他们别走远,给指了一个方向。
姐弟俩手牵着手过去,蹦蹦跳跳的,一路叽叽喳喳不知道讲什么孩童的笑话。
阳光好像更暖了一些。
婶婶一时看得出神,锅里的药沸腾了都不晓得。
不远处是一个古玩市场,到处摆着盆子罐子,还有些珠串字画,俩小孩走马观花地看着,因为陈梦古要吃糖葫芦,尽管无聊还是绕了一大圈,却没找到。
“在北京吃糖葫芦,在东北吃糖葫芦,怎么来了南方还吃?换一个吧。”
谢雪萤看见有老奶奶卖蒸糕,看上去松松软软甜甜的,力排众议买了两块,捏吧捏吧塞弟弟嘴里。
“你吃吧,先别说话,吵得我脑袋疼。”
陈梦古觉得脑壳好像散黄的鸡蛋,米糕在嘴里成团,咽下去噎在胸口。
谢雪萤笑他猪八戒吃人参果,把自己的米糕没咬过的部分递给他。
“不吃了。”陈梦古推开:“我也脑袋疼。”
陈梦古打了个哈欠,晒着太阳暖暖的,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脚像踩在棉花上。
“姐,你跟我回家吧。”
谢雪萤闷头走开。
陈梦古小短腿跟不上她,痴痴地笑起来。
“你是豆角,我是豆包。”
“你不是豆包,是大树,是白杨、银杏、梧桐。”谢雪萤回身拉住他的手。
“挺好。”陈梦古很满意,是块木头,能盖房子,还能烧柴火。
谢雪萤摸出手帕给他擦鼻涕,有泪花在眼圈里转:“不盖房子也不烧柴,你就好好地长着,顶天立地。”
两个脑袋疼的小孩稀里糊涂地往家走,一个老头过来搭讪,拿着个鲁班球锁。
谢雪萤下意识后退,陈梦古挺着小胸膛上前。
“我妈说,拍花子的坏人就是拿玩具骗小孩,你是拍花子的吗?你要拐我呀还是要拐她啊?”
老头咧开不剩几颗牙的嘴哈哈大笑,蹲下来把玩具递给谢雪萤。
“能拆开吗?”
谢雪萤把老头的两只手摊开,自己拿着鲁班球锁转了几圈,然后噼里啪啦拆成一堆零件,放在老头手心里。
老头眉开眼笑,手心推出去。
“拆开了就不能退了。”
谢雪萤拿起零件重新拼,很快复原。
“算你赢,给你了。”老头站起来,要走。
谢雪萤追上去,硬塞给他。
“这种玩具只能玩一次,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