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奴!再若无状!仔细咱家军棍下也有尔等的笑处!”那老鸨子赶紧爬起倒是不敢擦去满脸的汁水,便磕头如捣蒜的道:
“大官人衣冠昨夜拿去浆洗……罪婢这便取来。”说罢,也不等那校尉发话,便飞也似的跑下楼去。
见那老鸨跑出,饶是一个身材狼犺,倒是慌乱且是几步,便跑出来一个跌跌撞撞。那校尉看了笑罢回首,望那宋粲又笑道:
“这就取来!”那笑,看起来着实的一个憨态可掬,且是让那宋粲侧目,且是揉了头口中埋怨道:
“你打她作甚?”那校尉听罢此话,倒是躬身一礼道:
“将军真英豪也……”听这校尉所问非所答,宋粲且又将那裹腿的被子裹了又裹,面上有些个愠怒不置一言。
那校尉见了主家的脸色,便上前捏肩揉背的伺候那宋粲,口中道:
“官人且知,这酒色乃男人常事,却不知这饮酒不醉,色而不乱乃真英豪!”那宋粲听罢且不想理他,且是悻悻的裹了那锦被,道:
“凭由你一张好嘴胡说!”两人说话间,老鸨带着一干人等捧着宋粲官衣跑将进来闷声伺候宋粲穿衣。饶是一个个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的响动,且是害怕再有不是,又遭那校尉无端的责打。那校尉托了那制使的宝剑,旁边惊道:
“怎是胡说!前些天与那道长在此饮酒,比起官人您……那道长于这酒色修行着实是不堪啊。”
那校尉山响的马屁却也让人不得烦感。此时却拿那道士与宋粲相较,虽为不实,却让宋粲着实的入耳,饶是堪堪的受用。
说话间众人便伺候这扭扭捏捏的将军穿戴整齐。那宋粲舒展了身体,吩咐那校尉道:
“夸完了与那老板了清资账,你我好走路。”那校尉躬身,却要回答,话未出口,那老鸨在门口细声说道:
“大官人,资账已结过了。”
此话出口且是让两人一惊,相互一望,道:
“耶?岂有这等好事?”
宋粲心下盘算,那此处并无甚远亲故旧,倒是哪个缺心眼的喝醉了错付了账单麽?想罢,望了那照子,审视一番,便挂好宝剑。
出得门来踢了踢跪在门口的老鸨以目光询问。那老鸨也不敢看只是体若筛糠般的低头跪了缩作一团。那校尉见了高声喝道:
“回话!”那老鸨被校尉喝得一个哆嗦,却也不敢不回,便仗了胆子结结巴巴的回答:
“哎,回大官人的话,今天一早城中的驿官便过来……”
此语一出,倒是让宋粲和那校尉对视一下,那校尉喝道:
“人在何处?”那老鸨听其言语严厉,且是怕再挨了打,便是赶紧急急巴巴的回道:
“在……在大厅候着呢。”
宋粲听罢,且沉吟一声,抱手抠了下巴思忖了片刻,便吩咐校尉道:
“提来,堂下见我!”
校尉叉手拱了一礼道了声“得令!”便转身离开下楼去提人。
于是乎,一帮虎狼,龙行虎步且是踢踏有声,纷纷糟糟且是唬的廊侧舞姬小厮纷纷跪下,不敢直视。倒是经过那牌房门前,那舞姬小娘且手握了那刀挂攀了那校尉的脚抬眼看他。那校尉将令在身不敢耽搁。只是踟蹰一下便急行而过,留下那舞姬小娘一汪秋水身后顾盼。
说话间,一干亲兵等簇拥着宋粲从台阶上下来。
见堂下,亲兵列队,倒是满满的占了那大厅一半来去。一个个填胸叠肚,单手押刀,分两边站立。饶是将那金堆玉砌的大厅压的一个肃杀森然。
见那校尉领一人站在一侧。见那人身高五尺开外,着一身九品的服色。头上软幞,盖了阔额顶平。天仓饱满,可见父母的荫功深厚。远望去,身型岿硕。虽躬身侍立,亦不遮挡那虎相狼行。
那宋粲见那官员虽面带谦恭,却是一个仪表不凡。右手下有驿兵,屈膝虚步,手捧了一个托盘肃立在一旁。
那人见宋粲下来,赶紧躬身一礼。宋粲且不回礼,便径直在大堂的首座坐了。抬眼看那官员且是仪表不俗,便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端茶在手,低头吹了茶沫。
那校尉省事,且押刀上前道:
“人来!上前见礼!”那官员听喝,便是赶紧叉手行礼,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