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虽然有能力,但要用在关键时刻,那才是明智之举。
被坏情绪折磨了一天,贝凌云也快要受不了了,遂,在黄昏时分下了“秣斋”,去了“闲庭小筑”,这个时候若是能与“妖孽”对骂上几句,或许能够分散一下精力。
然,推门入内,院子里却是静悄悄的。
“撕夜”看了他一眼,又趴在了地上,满脸的无辜,——虽然是忠犬,可是架不住鱼薇音每日里好肉好菜地拉拢,加上俏儿的精心照料,它现在对两位姑娘的感情几乎要超过了眼前的男主人。
男人无暇顾及“撕夜”,与它擦身而过,大步去了谨王妃的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
“俏儿!”他在院子里高声喊道。
“来啦——”
他的话音刚落,小姑娘就答应着,从厢房的屋子里飞奔出来。
“俏儿参见王爷。”站稳之后,飞快地福了福身子。
小姑娘跟主子学得越来越机灵,少了几分往日里的胆怯。
“谨王妃呢?”男人环顾院子,这里的蝴蝶确比别处多,而且不乏罕见的紫蝶,跟都城里传扬的那个说法有些贴合。
“王妃午睡起来之后就出去了。奴婢要陪着,王妃说不必,她很快就回,……王妃说到做到,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小姑娘知道恭王爷对她主子十分严苛,便竭力为主子说好话。
“她没说去哪儿吗?”
俏儿摇头,“没有。想来就是在府院内散散步。”
贝凌云便不再询问,转身出了院子。
大门口,他止住了脚步,想了想,转身往“秣斋”的相反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遇到了岔路口,一边是直通荷花池,另一边是一道小拱门。
想都没想,他就拐进了拱门,走在了围廊下。
又顺着围廊行了一段路,便看见站在花丛中的鱼薇音。
男人扯了扯嘴角,得意于她无论走到哪儿,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并未言语,立在原地,凝望着顾自赏花的女子。
这里原本是一个小戏台子,但他没有看戏的爱好,便将戏台荒废了。
也不知是哪个有心的下人在此撒了金盏草的种子,或是有鸟儿衔了种子丢在此处,总之是没来由地冒出了几株金盏草。
没成想这花儿的繁育能力十分强悍,到了第二年,竟然铺天盖地地生长起来。
此时,一身素服的女子,徜徉在橙色的金盏花花海之中,流连忘返。
“当真是妖孽来着,竟这般喜欢在花间穿梭。”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吃惊的女子回头望见了他,犹疑了一瞬,拖着沉重的步子,从花丛中走出,来至围廊下。
“王爷大安。”福了福身子。
“这花儿有什么好看的?”男人上前采了一朵,捏在手心把玩。
“赏花这等事,王爷自是不屑的。”女子不想跟他一起多待,挪着步子,想要离开。
男人跟了上来,两人只有一步之遥。
“就不能对本王和善一点吗?”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王爷,如果有个人,每次见到你都恶语相向,甚至还会拳脚相加,你能对他和善得起来吗?”神态沉静,脚步未停。
男人沉吟一霎,“若非你一次次违逆本王,又怎么会遭受那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