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怒反笑,松了一只手,握住她拍打他的那只手,带着她的手一起滑向她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那个袋子。
朱萸身不由己地被他牵引着,从礼品袋里掏出了一个漂亮的红绒盒子。
她轻微讶异了一下,怔怔地打开了盒子——
鸽血红宝石在戒指盒里熠熠发光,虽饱经沧桑,虽一路颠沛流离,光芒却莹亮如旧。
“这是……”朱萸轻抽了口冷气,不敢置信地侧转过头,问他,“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她以前也去追查过这枚戒指,只知晓它被数次拍卖转手,后来已经不知道转手给哪位收藏家了。
郭雁晖浅浅一笑:“我还算有点人脉,是不是?”
旋即,他拿起戒指盒,转过身来,向她单膝跪地,问她:“杭州的小姑娘儿,能否帮我签个名?”
朱萸怔愣了一下,下意识从袋子里掏出剩下的东西。
两纸写好的婚书,落款处都签上了“郭雁晖”三个字,却空出了一个位置,在等着她落笔。
“嫁给我,小鱼儿。”他将一只新买来的犀飞利宝珠笔递到她手中,“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经等了快一百年了。”
朱萸看了眼婚书,又看了眼他,脸上忽而出现迷茫的神色。
郭雁晖有点紧张了,亟亟问她:“怎么了?”
朱萸笑了:“我是在想,是该签‘朱鱼’还是朱萸。”
他大笑,都笑出了眼纹来:“你高兴签哪个,就签哪个。”
朱萸颔首,握起笔,一纸签了“朱萸”,一纸签了“朱鱼”。
刚签完婚书,她的手指就被他抬起,由他替她戴上了戒指。
两人抬眼望向彼此,不约而同地笑了。
画舫从断桥底下经过,终于靠岸了。
他们十指交扣,从画舫上跳下,依偎着向马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