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从在杭州遇到她开始,他一见钟情,早就居心叵测、早有图谋。不管是他自己准备的,还是费恩太太准备的,又有什么两样?
终归,他今晚都是要得到她的。
他笑起来,再无顾忌地,生涩地给自己武装后,才用手罩在她脑后,撑住她的后颈,替她分担一些不可承受的重量,亲亲她的脸颊,问她:“可以么?”
她望着他,笑着点头,允许了他的放纵。
郭雁晖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心弦一动,慢慢俯下身去,朝她而去。
从此以后,他们只会属于彼此,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将他们分离。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脑内却混混沌沌的,浮起了一些迷幻的画面。他好像看见一只飞雁从九霄云外俯冲而下,直冲至波光粼粼的江面。而与此同时,有一条银鳞泛光的鱼儿在同一瞬间腾跃出水面,向那只飞雁不顾一切地冲去。
它们在水天一线中交汇在一起,一个靠飞翔,一个靠腾跃,轻轻地相拥、相吻在了一起。但这个吻持续了很短的一刹那,因为鱼儿很快落回了水面。而飞雁盘踞在水面上,不死心地飞了一圈又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鱼儿的踪迹,只得哀哀地看着扩散开的涟漪,不知如何是好。
他恍恍惚惚又听见那个梦里熟悉而陌生的女孩声音在呼唤他:“雁晖,雁晖……别走,雁晖……别走……别走……别走……”
……
“雁晖,不要去那里了,好不好?”
……
“那你把我也带走罢……”
……
“雁晖,雁晖……雁晖……”
朱萸叫着他的名字,和他脑内响起的那道声音交叠在一起,让靥在画面里的他猛然回过神来。
“嗯,知道,对不起,等一下就好了……”他耐心回答她,也以眼光安抚她,“relax……”
“你别走了,”她的脑子像浆糊一样,搅作一团。而她开始理智尽失,扭转着头,对着他耳畔说,“你可别再丢下我走了。”
“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他的脑子被她柔柔的声音浸泡过,糊哒哒的一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他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是被她迷昏头了,居然把他从来瞧不上的酸话讲给她一人听:“朱萸,我好爱你。”
明明只是惊鸿一瞥,他却无由的情根深种,愿将身与心都交付。
可爱这个东西,又需要什么道理?爱了便是爱了,他就像飞蛾扑火,在暗夜里只能找寻到她那一点光和亮,便朝着火光义无反顾地飞过去,只要轰轰烈烈地燃烧再燃烧,不问最后会落得什么结局。
她就是他在暗夜里找到的那一丝光与亮,让他孤独漂泊的灵魂找到了可以接纳他的一片温适的栖息地。
所以他落子无悔,愿意为她做那些出格的事,愿意义无反顾地飞向她,愿意为她燃烧殆尽。
她听着,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如被春水浸润过一般柔:“雁晖,我也一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