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把他后脑勺拧回去,摁向他的软枕,让他服帖趴好:“你不在乎,我在乎行不行?”
郭雁晖先是一顿,才宛若自语般低声说:“你……为什么在乎……”
朱萸恍若未闻,只是在继续仔仔细细地替他清理伤口。
她的几缕潮湿的长发垂落下来,发梢被房间里的壁炉已经吹干了,变回了细软的触感,在他的脊骨上徐徐摩挲过去,酥酥麻麻撩拨起他心里的火,将他焚身以火。
他双手紧抓着床单,揉成一团后又松开手,将印着莫奈《睡莲》的床单抓出深深的褶皱,酷似平静湖水下泛起汹涌的波澜,要掀翻、撕碎盛开的睡莲。
也要掀翻他。
撕碎他。
“忍一忍。”她见他痛苦难耐地抓出褶痕,弯下腰来,朝着他的伤口吹气。
这一吹,却好像一阵东风,把大火吹得愈加旺盛。
他就要被这火烧化了。
最致命的痒,不是bedbug咬的。
是她给的。
热血翻涌,连他的呼吸也带着滚烫的温度。
朱萸见他突然又扭回头来,正想将他摁回去。
却被他燃火的双眸震慑住。
“朱萸,”他眸光沉沉,情|欲|浮沉里,声音也低哑得骇人,“你——”
第26章今朝雪(7)【2020,安克雷奇】……
楼下传来尖厉急促的声浪,突然盖过了郭雁晖喑哑的声音:“朱萸……朱萸——!你给我滚出来……朱萸——!”
房间里的两人皆一愣,认出了那声音来自骆子轩。
声嘶力竭的吼叫里带着不甚清醒的醉意,骆子轩大舌头地喊:“朱萸……我知道你藏在这里……你给我滚下来……滚下来!下来!”
朱萸疾步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向下望去。
只见骆子轩一人拎着酒瓶,在木屋的门口,恨不能将手指戳着朱萸骂。
他双眼血红,在雪地里不断踉跄着,站都站不稳了,还不忘怒骂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多高贵!装什么清高,让你陪老子演场吻戏,你还吃亏了是不是!你滚出来,滚出来!老子要跟你把这场戏演完!”
酒瓶带着怒意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砸向朱萸面前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