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和郭雁晖是最先赶到的。他们四处走了一圈,发现一棵拦腰折断的巨大桦树堵住了咖啡馆唯一的进口,而窗户玻璃还没被震碎。
看来,只有将窗口击碎,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
两人商议了一下,决议先合力铲雪,先将窗边的积雪清理干净。
郭雁晖先开始铲雪,而爱德华隔着积雪,向里面的人喊话,解释他们已经在铲雪了,让里面的人离窗口远一些。
但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只有那些惊慌失措的“help!help!help!”依旧回荡在他们耳边。
爱德华放弃了沟通,也和郭雁晖一起埋头铲雪:“真后悔没有把耳机一起带下来。”
“忍一忍吧,就当他们在给我们加油。”郭雁晖铲起雪,向身后倒,“有的总比没有的强,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你说得对。”爱德华噤声,加快了铲雪的速度。
夜风嘶鸣,像绵密的针一样无孔不入,刺入骨髓。手被冻得僵硬而失去了知觉,郭雁晖停下来,搓磨着手心,朝着手心哈气。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掏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顿了几秒才接起:“喂?”
“请问——”那边传来一个微弱、轻细的女声,但并没有慌乱,“您是claude吗?”
许久没听过中文的郭雁晖愣了愣,才回答:“是的,我是。”
“您好,请问您现在在安克雷奇吗?安克雷奇地震了,我和您的房东太太一起被困在这里的一家咖啡店,咖啡店被雪埋了。她在我身边,受伤了,让我打您的电话找您。如果您在安克雷奇,能不能带人赶过来……”
“我们已经在咖啡店外面铲雪了,”郭雁晖打断她,“别担心,你们很快就能出来。她怎么样了?”
他隐瞒了现在只有他和爱德华在铲雪,而他们还没联系上警员。
他不想再为女孩徒增心理负担。
“她被酒瓶的碎片划伤了,手好像有点骨折,我给她简单处理过了。”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沉稳有力,“但她现在很害怕。”
背景音离传来嘈杂的哭喊声,郭雁晖可以想象里面的情况有多糟糕。所有人应该都很害怕,除了这个女孩。她对答如流,吐字清晰,泰然得让郭雁晖都暗暗吃惊。
郭雁晖用肩膀夹着手机继续铲雪,也继续问着女孩里面的情况:“里面有多少人?还有人受伤吗?”
“不知道,这里断电了,我很难看清楚有多少人,还有人在乱跑。但我进店时,大概只有三桌人,人应该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