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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翌日清早，东边露出一抹鱼肚白，青灰色的天空缀着几颗未落的残星。

听到鸡啼声，琉月穿衣起床，推了推睡在旁边的绿梅，&ldo;天快亮了，该起了。&rdo;

绿梅揉揉困倦的双眼，声音有些模糊，&ldo;我好困，再睡一会儿。&rdo;

琉月叫不动她，兀自下了床，洗完脸，拿着一把桃木梳梳头，将秀发平分两侧，梳成两个小髻。

没有发钗和绢花，就这样素素净净的扎好，打开门，晨风清凉拂面。

琉月拿上她和绿梅的碗，提上食盒，去厨房领了早饭回来，绿梅还窝在床上没起。

琉月就着小菜喝粥，一面叫她：&ldo;绿梅，快点起来，吃早饭了。&rdo;

&ldo;你先吃吧，我等会再起。&rdo;绿梅又犯懒了。

&ldo;好吧。&rdo;反正绿梅不去，管事姑姑也不会叫她洗衣，琉月吃完饭，拧了条帕子擦了把脸，就去前院干活了。

钱姑姑分给她一盆沈侍妾的衣物，交代两句，转悠到茶房喝茶去了。

琉月拎着木桶去井里打水，倒进木盆里。

接连打了三四桶，待水没过衣物，浸泡一刻，她从旁抄了一只矮凳坐下，往衣服上打了一些皂角，轻揉慢搓。

捣衣杵劲儿太大，不能用，只能全程手洗。

洗完，晾在院子里用木头和竹竿撑起来的架子上。

今天日头好，微风轻漾，晌午一过，琉月收了这些衣物，拿去熏房熨烫熏香，整齐叠好，交给钱姑姑。

钱姑姑走了没多大会儿，又折了回来，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沈侍妾身边的丫鬟香巧。

&ldo;琉月，你给我过来。&rdo;钱姑姑怒气汹汹道。

琉月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活儿，往围裙上擦了两下手，赶紧来到两人跟前，福身：&ldo;钱姑姑，请问您叫我何事？&rdo;

钱姑姑板着脸，从香巧手里接下红漆托盘，拎起上头的一件石榴红撒花百褶裙，恶声恶气地冲她嚷嚷：&ldo;看你干的好事！&rdo;

琉月抬眼一瞧，只见那条裙子的侧边开了好长一条裂缝，很是醒目，心里一惊，急忙为自己辩解：&ldo;姑姑明察，明明奴婢将衣物给您送过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rdo;

&ldo;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rdo;钱姑姑一股脑儿往她身上推，&ldo;你将衣衫交于我，我看也没看，立刻差人往沈侍妾的院子里送了，那边的人发现衣裳破了，赶忙过来询问，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且都在旁人眼皮子底下行事，有问题也只会出在你的身上。&rdo;

香巧眸光恨恨地看向琉月，语气十分不善：&ldo;这件裙子可是我家主子最喜欢的，平时都不舍得穿，没想到被你给洗破了，若是让主子见着了，不知道要怎么往我们身上撒气呢。&rdo;

琉月快急出眼泪，&ldo;钱姑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给您送去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变成这样了。&rdo;

钱姑姑一口咬定是她做的，才不听她半句解释，&ldo;你不好好做事，弄坏了主子的衣裳，还妄图瞒过去，沈侍妾怪罪下来，可是要连累整个浣衣房跟着吃挂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