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做的。“嘶——”围观的人也都瞧见了。以花满楼嚣张的行事,这事,只怕不能善了啊!苗青澜急匆匆赶来本来是怕翠莲姑娘会被为难,这一看才是放下了心。只是才一转头,便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一掠而过,另一个才见过的中年,竟然从屋内退了出来,也悄悄地跟着走了。显然,这一幕苗青桑和陆赫青也都看到了。苗宝山屁大个官,但是官架子端的大。他往来也皆是官场中人,他并不屑与商人为伍,但是这一出,显然并非偶然,而且那个中年男子还是苗家生意上有往来的客户。这可就有点不同寻常了啊!——跟上去看看?苗宝山毕竟是他们小叔,他们一同跟去瞧瞧也好,免得自家小叔被坑。官场上那一套,在杭城商人那儿并不起作用,同时,苗青澜也有些好奇,自家这位“往来无白丁”的小叔,同他往日里最瞧不上的商人能有什么交易。这还用说?苗青桑自然也觉出什么了,当下二话不说,挺直了身板当先便跟了上去。哪有还一点儿醉酒无力,要人架着走的软骨子样。似是知道自己清醒地太快,有点不合常理。他迈出去的步子在空中滞了滞,身子僵硬了一刻,立马又若无其事的跟了上去,缀在了那二人身后。他们七拐八拐的,穿过走廊从另一边楼道下去,又警惕地四下环顾之后苗宝山带头又往后院一处游廊走去。在抄手游廊的苗府屋顶上,此时狼狈地趴着三个人。不,确切的说是狼狈的趴着两个人,另一人形容齐整地抱臂昂然立在屋顶之上。这狼狈的二人不作他想便知是苗青桑和苗青澜兄妹俩,立着的陆赫青虽不若他二人那般狼狈却也没好多少。这便要从二个时辰前说起了——当时,陆赫青抱着苗青澜下到地面上,一只脚已经踩上了地面,另一只脚都准备就绪了,突然一个黑影从左边的角落里快若闪电地蹿了出来。陆赫青猛然一惊,赶忙便收回了脚后退了一步。幸而后面的苗青桑跟的并不紧,不然两人必定是会撞到一块儿去的。若是当真撞到一块儿去了,在不明前方情况的状态下,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还当真就不好说了。既然他们胆敢如此大胆的将这道通道展现出来,若说他们没有一点依仗,他还真是不相信了。也亏得陆赫青反应迅捷,退了一步堪堪回到台阶上,那个黑影便“嗖”的一声从他面前掠了过去。那速度极快,快得在他们面前只留下了一道残影。等黑影不见了,苗青桑才小声的嘀咕道:“这地儿不简单吧。光只刚才那一个人便能将我们三个全都咔嚓了吧。有点危险!不知道小叔跟这些人有什么牵扯啊,与虎谋皮的蠢事也做,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幸好我们分家了!”什么叫只那一个人就能把他们三个都咔嚓了?当他陆赫青是死的吗!陆赫青虽有不满,却知道此时并非争论的好时机。就当自己没听到吧。他如此宽慰自己。三人相安无事地找到了议事大厅。别说,下面修建的还挺豪华,丝毫不输地上面花满楼的大手笔,三人也是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在偌大的地方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巨幅画面背后的议事房。三人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角落里,尽量收敛气息,以免被这里暗处的那些高手发现。屋中谈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苗大人,咱们这次若是合作成功了,赢的可不止原来的一点两点啊,整个杭城的经济大权可都到了我们手中了!您日后也不需再受苗老板的限制了!到时,可莫要忘了我们啊!”“好说好说,此番陈老板出了如此大力,对本官可是大恩大德啊!本官怎么会不牢牢记在心上?本官熟读四书五经春秋大学中庸,可不是那等过河拆桥之辈!小女此番入得侯府,日后定是能给陈老板大开方便之门,在此便先祝愿陈老板日后生意越做越大!”“哈哈哈……”“先不忙着祝贺。二位,此事可否确保万无一失?这可是在下往后十年的生计呀!”又一人笑着道,只这人的声音陌生,他们不曾听过,想来便是花满楼幕后的主人了!“阎楼主所言甚是!”“这次我们会……走水路……架空……”“我做内应……不当什么事……为了……利益……是呀,苗青桑还是嫩了些……哈哈……我可从来都是高看他的……”“我这个做叔叔的……”——他们在谋划什么?我听他们谈及我阿爹了,还有我阿兄。苗青澜支着耳朵,认真听着屋中谈话,听到后头她不禁皱起了眉头,总觉此番苗宝山所谋之事并不小,甚至可能危害到他们苗家的根基,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若是他们家有个什么好歹,他苗宝山岂能轻易脱身?虽然听得断断续续的,但从仅有的几个字里也能听出来,他们想要对他们苗家不利,只不知他们想用何种方法来对付苗家在杭城的生意。这个时候,苗青澜不免又庆幸阿爹和阿兄的明智,早早的便将一部分生意转移到了京都。想着,她又扭过头去注意苗青桑的表情。果然,他的表情绝称不上好。眉头紧蹙,薄唇紧抿,好似遇上了什么棘手难处理的事儿一般。苗青澜见着阿兄这幅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因为阿兄是长子,最近几年阿爹已经渐渐地将生意给了阿兄打理。这偌大一份生意若是早早便被人盘算着了,甚至设了套想要阿兄往里钻。他如何能受得了?不,他更受不了阿爹交到他手上的生意被人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