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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战士表面上抓他们，实际上也喜欢逗他们玩儿，都是二十不到的半大小子，自己还是孩子呢。单军跟周海锋说，那时候他们特爱干一件事儿，在几幢老房子的外墙角搭几块砖，弄成个灶烤东西吃，烤苹果，梨，罐头肉，还抓过假山池塘里头的鱼来烤过，每次都把人家的屋子外头熏得烟火缭绕的，墙上熏黑一大片，被屋里的人发现了追出来大骂，他们撒丫子跑了，人家就问巡逻的警卫是哪家的孩子干的，其实巡逻兵都看见了，也装傻说没看着，后来单军他们再烤的时候，就给这些兵也留一份，让他们也偷吃两口，几个小战士和几个孩子一起窝墙角做贼似的吃，别提多乐呵了。&ldo;我怎么还听说，你还有个&lso;老丈人&rso;的故事。&rdo;周海锋含笑问他。&ldo;……操！这都谁跟你说的？……多少年前的事儿了！&rdo;单军急了，晒黑的脸上还难得地透着红，窘迫。&ldo;……那都是整治我的……就不是那么回事儿！&rdo;这&ldo;老丈人&rdo;的段子历史久了，还是单军七八岁的时候，当时年轻的单司令和林红玉的爸爸是正副手，一个主训一个政工，搭档，两个孩子又近，单司令就开玩笑说你闺女给我小子得了，林红玉她爸说行啊！单司令当场就叫儿子喊&ldo;老丈人&rdo;，单军哪懂那什么意思，以后在院里只要见着林红玉她爸，也不喊林叔叔了，一口一个叫&ldo;老丈人&rdo;，整得一个院儿的大人都直乐。后来单军长大点儿了，懂了，自然再也不叫了，可总还有那些当兵的逗他，见了他就问：&ldo;军军，你老丈人呢？&rdo;问完了就哈哈大笑。所以单军后来想，他始终对林红玉提不起兴趣，八成就因为这些糗事。现在他大了，大院里的兵都不知道换了几茬了，这段子就不可能还有几个知道，现在周海锋居然冒了这么一句，单军脸都丢尽了。&ldo;你都听谁说的？&rdo;单军气急败坏。&ldo;听首长说的。&rdo;周海锋好笑地说。老政委在家，也喜欢和周海锋聊聊天，就常说起单军小时候的逗乐事儿，老爷子每次说起来，都哈哈笑。&ldo;……这老爷子，尽给我坍台！&rdo;单军咬牙切齿。周海锋倚着山壁，在夜风里扬着嘴角，微微地笑。单军侧头看他，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周海锋的神情放松、安宁。&ldo;你呢？&rdo;单军停了一会儿，侧过头，问。&ldo;也说说你小时候。&rdo;&ldo;我，我没有什么特别的。&rdo;&ldo;说说呗。&rdo;单军说。周海锋望着山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ldo;我家在城郊，华电。知道华电吗。&rdo;华电是城北一个国营大厂。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这个城市数得着的大厂，最鼎盛的时候有上千号工人。&ldo;家在厂区宿舍。爸妈是华电的双职工，经常三班倒。&rdo;周海锋告诉单军，他小时候跟着他哥，父母太忙，所以没有时间管他们。他们那儿冬天屋里是烧煤炉的，一个铁围子围起来，里头烧煤球，上头封盖。&ldo;那玩意儿，比60迫还难对付。&rdo;那个年代点煤炉过程的复杂，现在人已经很难想象了。&ldo;你们玩打仗，我们拖煤球。你们砸子弹壳，我们搓煤渣。&rdo;周海锋笑笑，&ldo;也算是玩儿吧。&rdo;单军听着，没吭声。周海锋说了几件小时候的调皮事儿，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他也淘过。跟着他哥和他哥那帮同学，也胡闹过。单军听得出来，在他哥上战场之前，这是个普通、平静的工人之家。单军开始后悔问他，因为让周海锋回忆童年，就离开不了他哥的回忆。&ldo;你怎么会做菜的？&rdo;单军转移话题。&ldo;学的。不会就没饭吃。你以为都像你，有现成的。&rdo;周海锋看了看单军，温和地一笑。&ldo;我哥当兵以后，父母倒班没法管饭，每天要自己对付，所以小时候其他的记得的不多，倒是围着灶头做这个做那个，记得特别清楚。&rdo;单军听着他平缓的语调，心里有些发闷。&ldo;你后来怎么一个人住阁楼？&rdo;单军早就想问。&ldo;那是我亲戚的地方，原来是放杂物的。她搬家以后，我高中的时候搬进去，住到当兵。&rdo;&ldo;你不在家住，你父母同意？&rdo;单军也总想一个人在外头住，自由自在没人管，可那不可能。&ldo;他们离了。&rdo;&ldo;……&rdo;单军一怔，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