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会,水洛烟抬起了眉眼,看着皇太后,这话语里又恢复了平日淡定,道:“太后娘娘,这事恐怕不是臣妾不愿意教,而是各位娘娘不一定学得会。这每一道工序不得过他人之手,调配者本身还需懂得简单医理,工序繁复。其中若错一道工序,定会出错。这之间苦,也唯有自己知道。若各位娘娘真有想法,那臣妾定是全力亲授。”
水洛烟把这中间繁琐、艰辛都一一说了次。当然,这其中不乏夸大内容。她面前坐这些宫中娘娘们,本就是金枝玉叶出身,从不曾吃任何苦,果然就如同水洛烟料想这般,听水洛烟说这些繁琐程序,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别论谁还会站了出来,表示兴趣。
当水洛烟把这些人想法,收眼里,却聪明淡漠不语。这话说到了这份上,拒绝之意也不该是她来说,而是该有这些娘娘们开口。若碍于皇太后面子,而无法说出口话,那么,她水洛烟自然也有办法让这些人半途而废。
但是,水洛烟敢赌,这里,绝没一个人,愿意动手为之。今日这,也绝非是因为想学,而是碍于皇太后面子。只是这谁起头,就值得水洛烟琢磨了。
就这时,皇太后开口道:“噢?此事如此复杂?”那眼里也有了几分犹豫。
“正是。”水洛烟顺从接了下来,又道:“臣妾也极少做这些。因为臣妾一次酿些,可以用上两三年时间。加上随手多做送人,其实足够了,若娘娘们喜欢,臣妾今日也把府中,带了来,依照臣妾先前大漠对各位娘娘观察,选了适合各自香氛。”
那不紧不慢话里带着沉稳,不卑不亢态度中带着从容。很自然吧话题引到了自己想说层面之上。
“太后,容臣妾说句心理话。如今晋王躺床上,臣妾却也无心这些平日里小兴趣。至少也需等王爷醒来了,臣妾这颗悬着心才可放下。”这话说,至情至性,太容易让场人动容。
“罢了,你说有理。这种时候,哀家让你进宫,确实是哀家想不周到。”皇太后摆摆手,算是赞同了水洛烟说辞。
“谢太后娘娘成全。”水洛烟有礼说道。
说着,她看了眼身后薄荷,薄荷立刻拿出了一些精致小袋子,放到了水落烟面前,水洛烟拿起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皇太后面前,又道:“这是臣妾一些心意,按照各位娘娘喜好,准备。若喜欢,臣妾过些时候再弄些给各位娘娘。”
“噢?”皇太后又几分意思挑了挑眉,又道:“晋王妃说来听听。”
“是,太后娘娘。”水洛烟笑了笑,道:“臣妾也就只是塞北时候对各位娘娘喜好做了观察。比如太后您总喜欢图带百合衣裳,皇后娘娘偏好牡丹,这贵妃娘娘则喜欢小巧丁香……”水洛烟把自己印象里记忆给说了出来。
她自然知晓,这其中定不可能全对,但也猜*不离十。人若喜欢什么,厌恶什么,自然是表达清晰,你若讨厌玫瑰,绝对不可能吧玫瑰绣衣服之上。你若喜欢百合,也定不可能吧百合践踏于脚下。水洛烟也就是依此常理来判断。
这是水家时养成习惯,那种观察,细致入微。为只是让自己水家谋求一个生存之地。仅此而已。却不曾想到,这样习惯,穿越来到西夏后,竟然还有机会用得上。
“晋王妃果然观察入微。”皇后张婉莹开了口,语气平淡听不出好坏。
水洛烟福了福身才道:“谢皇后娘娘夸张。”
皇太后则多了几分兴味,看着水洛烟。又仔细看着水洛烟细微动作,从容不迫吧每个人所喜欢香氛送到了她们手上,那笑容始终挂脸上。皇太后看来,就算晋王府遭受如此大变动,水洛烟仍可以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处理一切。
就凭这点,莫名,皇太后对水洛烟厌恶少了几分,好感多了多几分。这样女子,莫不让人心疼,让人爱。只是,为何偏偏会选择了慕容修。
想着,皇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但这眼神,却清晰落了水洛容眼中,让她不免攥紧了拳头。涂着丹蔻指甲再一次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就这时,水洛烟走到了水洛容面前,站定,水洛容收起了情绪,换上了平日娇柔,看着水洛烟,唯有眼底那眸光之中狠厉,让人不免打了冷颤,显然,这影响不到水洛烟分毫。
“太子妃娘娘,这是您。”说着,水洛烟把手上后一瓶香氛递给了水洛容。
本以为水洛容会拒绝或者想法子众人面前刁难自己一番,却不曾想到,水洛容竟然带着笑接下了香氛,款款有礼道:“本宫此谢过晋王妃。”
水洛烟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消失不见,若无其事笑了笑,便退回到了原位。一时只见,这屋内传着各种香味,让水洛烟微皱起了眉,说真,她不喜欢这些花香交杂一起香味。但这样情绪,水洛烟却藏了起来,丝毫不曾显露出分毫。
转移至水洛容身上时,水洛烟也仅仅颔首道:“太子妃客气了。”
说着,她从容不迫走回到了自己座位边。屋内人聊热络,她偶尔插上一句话,并不曾多言,不时看向了外面天色。就这时,李贵通传声又传了来,道:“启禀太后娘娘,睿王爷求见。”
“噢?”皇太后显然也有几分意外。
这个狂妄不羁七皇孙慕容言,一年见不到几次,鲜少到她这个凤鸾宫走动。而今日却是什么风吧慕容言给吹了来。她看向了一旁张婉莹,才对着李贵吩咐道:“请睿王爷进来。”
“是。”李贵恭敬应了声,又速退了出去。
张婉莹眉色中有了几分深意,不免落了水洛烟身上。水洛烟面色从容,但心里却知晓这慕容言来此是何意。想来时间自己进宫时间长了,而不曾有出来意思,怕是出了什么事,这才匆匆赶来。
没一会,慕容言身影也出现了屋内,看着一屋子热闹,扬了扬眉,道:“太后娘娘这,可真是热闹呀。儿臣这来可不是时候。”
“贫嘴。”皇太后笑骂道。
“言儿,不得无礼。”张婉莹板着一张脸对着慕容言说道,但那眉眼里也是有几分笑意
慕容言余光看了眼水洛烟,水洛烟摇了摇,他这才放心朝前走了几步。正儿八经请了安,道:“儿臣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你嘴甜。说吧,这次找哀家有何事?”皇太后笑着说道。
对慕容言,皇太后总是多了几分宠爱和纵容。也许是不常见到慕容言缘故,也许是慕容言嘴甜缘故,每次窦都能哄皇太后笑意不断,自然对他放肆也显得不那么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