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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一听去汽车站，姜入微心里&ldo;咯噔&rdo;一声，直起背来：&ldo;是回乡下吗？是奶奶怎么了吗？&rdo;

林梅坐在了车中，脸上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扫了姜入微一眼，哼了一声：&ldo;你心里就只有你奶奶。&rdo;

见她这样，姜入微反而松了一口气。说起来也是，如果真是奶奶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可能这么关心。

但是到了汽车站后林梅又确实是买了两张回县城的车票，而她坐上车后就开始闭目睡觉，姜入微只能一直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上母女二人再无交集。

等到下了车，出了汽车站，姜入微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多年前那个雷声雨夜醒来时，她已经从睡梦中一觉长大，这个县城她还没有记起自己脑子里存在的那些记忆，就进了更大的城。但是那个城对于她而言依然是陌生却又熟悉的，现在这体验又重新回来了，不同的是陌生感更加的强烈。

&ldo;走吧。&rdo;林梅又招了一辆车，把她塞进了车里。

一路又是无言，姜入微也没有试图去问目的地是哪里，但她可以感觉到她妈越来越放松，也许是来的时候在车上睡了一觉，精神也好了许多。

最后车子在县城边的一条河边停下。

这里有防决堤，但这条河几乎没听说滚过洪水，所以堰坝并不算太高。堰坝上修着平整的马路，围着县城足足绕了半个城。姜入微望着长长的路，有点不明白她妈的意思。这是要和她散步吗？

&ldo;走吧，就在前面。&rdo;林梅率先往前走，但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面对女儿。

姜入微依旧沉默着。

&ldo;入微……&rdo;林梅突然道，&ldo;你恨妈吗？&rdo;

姜入微愣了愣。

林梅侧过身去，面对着河水。这条河就要进入枯水期了，听说这两年这条河水越来越少了，好像是上游哪里建了水电站的原因。

&ldo;你恨我我也知道，可你也要知道，这……就是命啊。&rdo;

姜入微的心微微收紧。

&ldo;你肯定不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就是个……怪物，你的胎发那么长那么长，我差点被你吓死了。&rdo;

怎么会不记得呢，在她印象里，她哪里少听了这样的话。因为自己无法想象的怎么长怎么长的胎发，她妈就数年如一日的厌恶自己。

&ldo;后来我找人帮你把胎发剃了，才好一点。&rdo;林梅又侧回来看她，&ldo;真的，可灵了。我本来一直一直做恶梦，梦到被你的胎发缠着脖子，足足梦到把你的胎发剪了，才好一些。&rdo;她伸手指了指，&ldo;就是在那里剪的。&rdo;

姜入微转头，见她指向河堤下的一片房屋。这里离县城中心比较远，谈不上什么规划，房屋都是杂乱无章，周围还伴着一些随意开垦的菜园子。

&ldo;我今天就是要带你去见她。&rdo;林梅定定地看着女儿，&ldo;你的头发又长了……&rdo;

姜入微脑子里嗡了一声：&ldo;你带我来，就是为了剪了我的头发？&rdo;

&ldo;是，&rdo;林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ldo;我最近又开始做梦了，我又梦到你的胎发缠着我的脖子了，入微，你不知道，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妈妈就要死了……&rdo;

这真是……太无稽了，姜入微脸色有些发青，她妈的眼神已经有些错乱了，紧紧揪着衣领的样子，让她心中有些恐惧。

林梅见姜入微一言不发，却有扭头就走的意思，赶忙上前拉住她：&ldo;就算你帮帮我吧，入微，妈也是没办法。&rdo;

姜入微颤着嘴唇，轻声问道：&ldo;妈，这种话……到底是谁告诉你的？&rdo;

&ldo;就是那个神婆啊。&rdo;林梅叫了起来，&ldo;你小的时候就是她剃了你的头发，她说你身上有邪气，把头发留在她那里我就没事了，后来证明她说的没错啊。你就相信妈一次，把头发绞了，你也不会有损失，妈也能好好睡觉了，这样不好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