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知道裴芷早上惯常喜欢空腹喝一杯黑咖啡。他来之前想得太简单,以为不管到哪,住个酒店总归会有咖啡机,实在不行他上外边买也行。
这会儿一点不敢抱此想法,只想着大不了借点热水,尽最大的妥协泡杯速溶。
刚张口,还没想好怎么说,大妈就热情拍腿:“是不是饿了的咯?早饭马上好,米汤就饼香得很!”
他对米汤没什么概念,音调上扬嗯了一声。
大妈像是接待过不少城里小孩,很明白他疑惑的点,笑得满脸褶子堆在一起:“没喝过?好喝!拍照的女娃儿要喝好几碗的,以前来我们这的咯,每天早上都要喝!”
裴芷爱喝?
以他对裴芷的了解,她早餐吃得很中西混合。空腹一杯黑咖啡,过后有时候吃点儿抗氧化的水果,有时候吃全麦面包。
最最放纵自己的时候,会尝几口小笼包。几乎不喝粥。因为她说糖分高容易胖。
他诧异挑眉,略有几分好奇地靠在门廊上。把自己憋得万分别扭,才道:“能跟我讲讲她之前来拍照时的事吗。”
他对她生命中所有不含自己轨迹的阶段皆存在好奇。
“哦……那女娃儿以前都是一个人来的……”
故事以此为开头。
只第一句,就让他欢欣鼓舞地压不住翘起来的嘴角。
此时他完全忘了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唐嘉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看吧,她什么第一次都是我的,第一次带人出来拍照,也是我。
少年扬起的唇角格外吸引人。
大妈讲了一会儿,问:“娃儿,你俩——是那个不?”
对「那个」的定义很宽泛。
听在各人耳朵里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谢行理所应当理解成了恋人情侣之类,而大妈问的时候,充分贯彻了好看的人好看起来千篇一律,丑的人丑起来各有千秋定律,越看越觉得他俩神似。
又追加:“是姐弟俩不?”
生生把谢行刚到嘴边的是噎了回去。他蹙眉,不大高兴:“不是。”
他咬着重音:“她是我女朋友。”
大妈明显不信,连手里的活儿都放下了:“你以为大娘我不懂你们城里的年轻人咯。你俩要是那个……”
她拇指对拇指弯了一下:“那还分开住哦。”
这事儿没法说理得很。
他倒是想住一起,谁知道你家这小几间还能有这么多空房。
眉宇间露出烦躁,他用舌尖狠狠刮了下犬牙,道:“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