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使现在查,也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千年前,永乐年间。&ldo;你笑什么?&rdo;李狂没看到鹤唳之前的笑,可是等他们都来到了目的地,鹤唳翘起的嘴角还是人见人慌。&ldo;没什么呀。&rdo;鹤唳一脸无辜,&ldo;来来来看看情况。&rdo;周围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片苍翠荒芜。&ldo;郊外,没什么情况。&rdo;青山早就看了一圈,可话音刚落,就一顿,面色古怪低头看着胸前,他那简陋的挂坠上,两根血红的虫须正直直的伸出来指着一个方向,连抖动都很细微。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进度快得有些吓人。&ldo;哟!正大光明啊。&rdo;鹤唳很感兴趣的说着,眼神却闪烁,&ldo;这么弄真是一点挑战都没了呀。&rdo;李狂却很高兴:&ldo;我们!我们快去吧!趁你们都全须全尾的!&rdo;&ldo;你什么意思啊,全须全尾!&rdo;鹤唳瞪眼。&ldo;你们前几次任务,不都是打开始就各种伤痕累累了,到后面弄的要多艰难有多艰难……&rdo;李狂小心翼翼的道,&ldo;我觉得既然现在……&rdo;鹤唳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乐呵呵的:&ldo;你不想研究明朝啊?&rdo;&ldo;……想。&rdo;&ldo;弄死了惊蛰我们就要回去了诶!&rdo;李狂一脸狐疑:&ldo;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rdo;&ldo;嘛呀?&rdo;&ldo;每次报告都显示,你是执行任务快准狠的有力保障,谁拖延你都不带拖延的……可这回……&rdo;&ldo;这回怎么样?&rdo;&ldo;没什么……&rdo;李狂可怜兮兮的看了看青山,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只能绝望的低头,&ldo;没什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rdo;&ldo;还能怎么办,找惊蛰啊。&rdo;&ldo;啊?我还以为你不想找呢!&rdo;&ldo;不是啦。&rdo;鹤唳笑容诡异,&ldo;干不干是一回事,找不找是另一回事,主动权总得在我们手上吧。&rdo;李狂松了口气,虽然还有些忐忑,但到底任务有了希望,很开心的跟着一路走去,沿途观察着:&ldo;现在大概六七月份……啊不,七月了。&rdo;&ldo;你怎么知道的?&rdo;鹤唳很好奇,她手里玩儿似的晃着自己的薄刃。&ldo;阳光,植物,温度。&rdo;李狂一本正经的回答,&ldo;有些植物,特别是花,七月才开,等冷了凋落,啊对,就比如青山手里那个……&rdo;鹤唳回头,正对上青山递过来一枝花,她定睛一看:&ldo;鸡冠花?&rdo;&ldo;对,鸡冠花。&rdo;李狂看着鸡冠花,眼里满是认真,&ldo;就是这么常见的东西,也会提供意想不到的信息,所以不要小看他们。&rdo;&ldo;说的太对了!所以我手里刀子握了那么久了,你瞎的吗一点反应都没有?&rdo;&ldo;怎么了?&rdo;李狂问着,顺着鹤唳的眼神抬头看去,正看到树上挂下一条蛇,冲他吐出猩红的信子!&ld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o;公子如玉&ldo;我说了清淡点,你非要加盐加盐,你以为我是舍不得这点盐巴啊?瞧,齁着了吧,爽不爽?&rdo;&ldo;水!我要水!&rdo;李狂夸张的呼唤着。深山老林找水并不难,难就难在处理,特别是一些小水塘,连鹤呖都不敢上嘴,一时间李狂肚子里蛇肉翻腾着,嘴里盐巴烧着,浴仙浴死。到底是体弱的研究员,鹤呖也不能让他就这么难受死,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还在山里没转出去,再不解决这一夜也别想睡了,干脆让他原地等着,他俩兵分两路去找水源。没一会儿鹤呖空着手回来了,幸灾乐祸怼李狂。就在李狂绝望之际,青山终于提这个瓦罐回来了,里面满满的清水:&ldo;喝,前面有人家。&rdo;&ldo;嗷!&rdo;李狂感激不尽。喝完自然是要去借宿的。有青山侦查过,三人很放心的径直往那个人家跑,发现正是他们白天拟定的疑似有路的方向。果然出了一片林子,面前横贯一条小路。而青山找的人家,正在路对面一条岔路延伸上去的高地,隐约还真有火光在其中闪烁。李狂土鳖的地方就暴露出来了:&ldo;这不会是个山寨吧!&rdo;鹤呖轻飘飘看了他一眼:&ldo;那行啊,我去竞争个压寨夫人,再勾搭他百八十个小弟,罩着你啊?&rdo;&ldo;额!&rdo;男人的直觉让李狂立刻去偷看青山,&ldo;这怎么好意思嘿嘿嘿!&rdo;&ldo;切!山寨是不会在路边的,也不会那么好发现,与其说像山寨,倒不如说是妖精勾搭书生的别院类!&rdo;鹤呖去攀青山的肩膀,&ldo;是不是啦帅哥~&rdo;&ldo;去看了就知道了。&rdo;青山很淡定,他反手抓住鹤呖的爪子往前走,李狂呆呆的看了前面两人一会儿,忽然觉得肚子里的蛇肉又化成了狗粮沸腾起来。他佩服起左颜来:&ldo;也不知道那个任务前相亲一千次的师太在这两人间怎么熬过来的!&rdo;人烟看着近,其实还是有点远,而且那条岔路没完没了的蜿蜒,越带越偏,青山和鹤呖如履平地,却苦了李狂一个普通宅男,他气喘如狗,抬头望望:&ldo;还没到啊!&rdo;要不是地上有明显的车辙印子,他真的要怀疑是妖精的别院了!鹤呖转过一丛茂盛的枝杈,往前看了一会儿,回头神情诡异的答:&ldo;到了。&rdo;&ldo;你那啥表情!&rdo;李狂汗毛直立。&ldo;eh自己看。&rdo;李狂深吸口气,自己转过去,一眼就看到一个简单的院门,院子里竟然是个白墙瓦房,占地还不小,只是沿着屋檐吊着一排白灯笼发着惨白的光,照得屋子白得发了青,颇为瘆人。他屏住呼吸观察着,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心里瑟瑟发抖,都有点不想往前走了。&ldo;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rdo;他低声道。&ldo;敢问小哥何处不妥?&rdo;一把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ldo;啊!&rdo;他吓得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转头一看,差点昏过去。一个老人,伛偻着身子,头发稀疏花白,脸上满是沟壑,他提着一盏气死风灯,和前面那白墙一样,阴森森的站在那儿,眼里晃动着幽光。&ldo;我,你……&rdo;&ldo;小哥可是口渴的那位?&rdo;老人佁然不动,淡定的绕过他往前走,李狂这才看到,老头的另一只手提了一捆柴,好大一捆,和他的身形几乎不成比例,可他还是健步如飞。每天被&ldo;让座星期一礼让每一天&rdo;洗脑的小哥最看不得这样的情景,当下连害怕都忘了,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跑上前,要去拿老头的柴:&ldo;老人家我帮你拿!&rdo;&ldo;不用不用老汉可以……&rdo;老人出乎意料的亲切,笑着推拒了一下,结果就这么轻轻一挣,李狂被柴火的一端甩到了地上&ldo;……算了还是老汉自己来吧。&rdo;&ldo;哈哈哈哈哈哈!&rdo;在前面目击全程的鹤唳笑得直拍柴扉。&ldo;老人家。&rdo;青山进去找了一圈没看到老人,听到声音走出来,很是礼貌的将他迎进去,&ldo;我们可否在这借宿一晚。&rdo;&ldo;这可不是活人住的地方。&rdo;老人稳健缓慢的往里走,&ldo;不过既然来了,就留着吧,老汉我住了十多年,也没怎么样。&rdo;&ldo;他为什么这么说?&rdo;李狂跟上,越听越不安。已经里外打探完的鹤唳眨眨眼,轻笑:&ldo;因为这是义庄呀。&rdo;&ldo;义什……义庄?!我!&rdo;李狂这时候才进院子,抬头便看见门上的竖匾,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义庄。敢情这么大个屋子,里面全是尸体啊!就连看守义庄的老头,也是住在旁边的小木屋里的,条件还不如死人!眼见鹤呖已经乐呵呵的升起火堆在哼歌儿了,他深吸一口气,凑过去坐下,念念有词。鹤呖凑近了听,又一次喷笑。李狂瞪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干脆说出声来:&ldo;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敬业奉献……&rdo;&ldo;你怂得很科学啊哈哈!&rdo;&ldo;我这是用信仰战胜本能恐惧!我觉得没逼着自己说不怕本身就是一种勇气的体现好吗。&rdo;&ldo;你直接说你诚实不就好了。&rdo;&ldo;对!&rdo;&ldo;爷爷?&rdo;一个含糊的小孩儿声突然出现,小屋里面晃悠悠走出个小正太,身上穿着青布的肚兜,一条小短裤,头发披散,揉着眼睛,一脸迷茫,&ldo;这些是谁啊?里头活过来的?&rdo;&ldo;活……&rdo;李狂痴了,小孩说得太自然,他的理智还没汗毛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