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润还在自顾自道:“从夏朝到虞朝,皇后娘娘一直都竭尽全力护着你,护着云妃娘娘。”
“皇后娘娘多要强的一个人?一生从未求过皇上,可临终前在病榻上只求了一件事,就是求皇上善待你。”
谢润深深的看了眼文妃:“皇后娘娘的死是夏朝算计,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只是文妃这般颓废自弃……皇上尚且舍不得让皇后娘娘九泉下不得安宁,文妃你却狠的下心来让皇后娘娘一腔心血白付。”
“等你死后,你可有脸去见皇后娘娘?说她临死前替你求情,只为保你后半生平安,你却全然不在意,只一味为自己的私心操控?”
“再者,皇后娘娘一生无儿无女,只养过一个二公主。她生前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也将二公主托付给了你,你自己寻了死,又何曾想过二公主以后的日子如何过?”
“文妃也曾是公主,应当最清楚一个没有母妃,不受父皇重视的公主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尤其是二公主天生就有缺陷。”
“你今日眼睛一闭,把所有事情抛在脑后,可想过若二公主不能平安长大,逢年过节,连个给皇后娘娘烧纸祭祀的人都没有,那皇后娘娘可真就是孤苦飘零一辈子。”
谢润这话半真半假,主要还是为了唬住文妃的。
皇后是国母,百年后是要和皇帝的牌位一起放进皇室宗祠的。
皇帝的所有子孙都要敬她为嫡母,进行供奉祭祀,何至于沦落到连个祭祀的人都没有。
文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然喊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对不起姐姐,也对不起母妃!”
谢润挪到一旁,悄然扶着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文妃大哭了一顿后,虽然眼眶红肿,但精气神好了些。
她艰难启齿,对着谢润道:“多谢昭贵妃姐姐来开解我。”
“我知道我们本无情分,您全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来说这一顿。”
“我……”
谢润正端着杯热水浅浅尝着,闻言抬起头道:“可不是?本宫尚且惦记着皇后娘娘的恩情。可文妃得了皇后娘娘诸多关照,倒是舍得撇下所有一走了之。”
“如今算计了皇后娘娘的人都还没伏诛,那些别有心思的还在蠢蠢欲动……文妃可真会省事,一死百事了。”
“这年头,想死何时难过?难的是如何活下去。”
谢润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戳进文妃心窝,直把她扎的鲜血淋漓。
文妃这性子,温声软语的劝解是没有用的。
软弱的人听到劝解的话,吸取不到任何动力,只会一步步退缩。
只有直击她们的软肋,戳破她们自欺欺人的幻想,逼着她们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和亏欠,才能打消一些晦涩消沉的念头。
谢润在永明宫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才慢悠悠的回了凤仪宫继续哭丧。
文妃自缢的事,在后宫还是激起不少浪花。
大家原以为她还会想不开。
谁料昭贵妃去她宫里走了一趟,她竟又振作起来。
每日早早的去凤仪宫哭丧,夜半才归去,姿态十分虔诚,也没再动寻死的念头。
一连过了三日,谢润都快适应举哀的工作强度了,皇帝忽然派了人来给她送药。
十安公公笑的十分恭敬,“皇上听闻昭贵妃娘娘身子有些不适,特让奴才从库房取了些养身护身的药来。”
“皇上忙于公务不能来看望娘娘,但来前却多番叮嘱,皇上知道昭贵妃娘和皇后娘娘情意深重,却还是让娘娘一定要以自身为重,毕竟您如今是怀着双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