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板在几楼?”她红唇翕动,柴瘦的五指转动把手,发动机嗡嗡的轰鸣,在保安耳边炸开。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是来追着老板还债的。
他抿唇,固执地摇头不回。余桑拽住他的领口,还没说话,保安就闭眼喊着,“18楼,董事长办公室。”
余桑拍拍保安的脸,“乖。”
保安咽了口吐沫,让开一条道给余桑。
*
余桑很幸运,很快就见到了林东榆。秘书看到余桑的名字,倏然就知道了什么。电话汇报了一声,就让余桑进去。
会客室烟味很重,地上是许多卷成团的白纸。办公桌后坐着的人骂骂咧咧地在用英文打着电话,另一只手的两指间夹着半根未燃尽的烟。
余桑坐在沙发上等他,啜饮着秘书倒来的乌龙茶。
未几,电话挂断,那个人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眸子对上余桑的。余桑放下茶杯,亦对上他的眸子。
许久,那人突然笑笑,“余警官,怎么想起老朋友来了?”他递给余桑一根烟,余桑未接,拉了凳子坐在他对面。
林东榆生来长着一张极具迷惑性的脸,下颌线条如刀刻,五官却精致如女人,看起来像是那种学校里从不曾犯错误的优等生。
“我时间不多,就不叙旧。”余桑回的简练。
林东榆听了,噗嗤一笑,“你怎么变这么严肃了?嗯,余警官?”
余桑曲指,点在桌角,“周立死前,你为何要冒充律师去见他?”
林东榆挑眉,“原来余警官是来办案的。”他脸上的笑骤然凝固,“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余桑倚着椅背,“我觉得周立手上的毒品和你有关。”
“我觉得,林易是在替你坐牢。”她起身,撑着桌角。
“我觉得,”她提高音调,凑近他,“你胁迫周立自杀。”
她眼神锋锐,盯着林东榆。余桑在观察林东榆的微表情,他的手势、他的动作。
但林东榆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情绪,他回的云淡风轻,“余警官的想象力一如既往的丰富。”
“那为什么……”
“我没有必要回答余警官这些问题吧。”他打断余桑的话,“你现在不是在停职期吗?”
“你调查我?”她目光在四下游弋,最终落回他的身上。
林东榆笑的夸张,“从1楼道18楼再到进这间办公室,一共12分钟,余警官,”他附在余桑耳边低喃,“你这几年做了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包括。”他扯出一点笑,偏头看向余桑,“32、24、34”她的三围。
“那么林总又怎么确信”她假意诓着谎,“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
林东榆顿了顿,“余警官,我就不送你了。”他拍拍文件,“如你所见,我现在很忙的。”
余桑是太小瞧了林东榆。这个人和4年前叙利亚战场上手上的华人同胞,完全不同。最像的,唯有他那口不算标准的普通话。
她打了场没有准备的仗,输得原因只是太轻敌。临走,林东榆不忘揶揄道,“余警官,你起得名字很好听。”